第七十四章 鸡鸣狗盗

燕灵似是毫不在意地回答孙瑛的话：“士族的风骨，儒教的纲常……若是表妹当真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便断然不会有如此一番言论的……”

刘裁缝说的谨慎小心，但在场的人却是一片哗然。纷纷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燕灵，哪怕是个三等丫头也不例外。

孙瑛心是扬眉吐气，但面上却仍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向顾任雍告状道：“我真正的表姐自然该是习得姑父您的风骨。哪怕流落民间，也断然做不出与乞丐共食这种有伤风化之事。定是这个野丫头鸠占鹊巢！所以如此一个卑贱的丫头在丞相府里，要想做大，便是只能干尽鸡鸣狗盗之事，否则，又如何获得这般数目庞大的金银，又是珍珠，又是流佩，能轻易拿来这些宝物来笼络人心，巩固地位呢？”

青溪皱眉，刚要开口。

孙瑛却是从袖口取出一冰梅纹刺绣的顺袋。昂着头对着青溪，言道：“你可别说与巧衣访毫无瓜葛，否则你初进府时给刘管家的打赏算是怎么回事！”

青溪自是被她堵住了口，只见她又对顾任雍挑拨道：“姑父，今天若不是因为她利欲熏心，只顾敛财，竟把人参换做了有毒的商陆根，四姨娘又岂会失了孩子。这样一个野丫头怎么会是您的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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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儿立马去请刘裁缝前来。女凤小说网全文字无广告

不久，只见一个穿着褂子的中年男子进门。按着礼数作揖道：“给丞相大人，丞相夫人请安！”接着无声也向燕灵、孙瑛、孙黎挨个先后施了礼。

燕灵眼力自是好的，只一眼便是瞧见刘裁缝鼻翼右侧的黑痣，回想起曾是与他见过一面。是孙氏请他来给府中女眷量体裁衣的时候。

只听见孙瑛指着燕灵，直问道：“刘裁缝，你可见过眼前这个女子吗？”

此时伴着四姨娘因为引产疼痛的叫喊和众人的窃窃私语，身为一家之主的顾任雍却是沉默了。

孙瑛便是站起来，情绪激动，气势极盛。她走到燕灵面前，针尖对麦芒般地彼此对视，并讽刺道：“假表姐，你一个小叫花子当这相府千金，到也真是难为你了。但这偷来的富贵荣华终归不是你的，是时候该奉还了！”

孙黎站在远处，恍若隔岸观火。她看着火势借风愈演愈深盛，大有燎原之势。原本紧握的手，渐渐松了下来。却是突然对上了一眼那清冷的目光。

一直从未言语的燕灵便是突然掩袖轻笑出声来，轻喘着气，样子并没有半点气恼。只对孙瑛柔声说道：“看来表妹你是好日子过得多了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孙瑛皱眉问道。

刘裁缝望了一眼站在一旁云淡风轻的燕灵，回答孙瑛的话：“回小姐的话，刘某得幸见过两面。”

“见过两面……那么你在哪儿见过她？”孙瑛柳眉一扬，语气里透着一丝恶意。

“小人记得最近曾在丞相府东院里头见过小姐……”刘裁缝小心应着话，双手暗暗揉搓着。

“另一次呢？”孙瑛追问道。

“另一次……”刘裁缝又望了一眼燕灵，发现燕灵此时也转过目光看着自己。目光相撞，他便是低下眼帘，犹豫了一刻，才言说道：“另一次曾是在八年前，小人得见这位小姐与乞丐为伍，席地而共食一彘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