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直面相对

万籁俱寂中，他再次陷入沉睡。

黄鹂道：“也没一会。我们把大姐送走，才洗了碗我就过来了。爷爷奶奶刚才也来了，见你睡着的，就走了。哥，你怎么样？心里可难受，可想吃东西？灶里煨的有粥呢。”

黄元闭了下眼睛，道：“吃！”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黄鹂便一手托住他后背，一手扯过旁边的靠枕塞在后面，小心扶他起来，靠在床栏上，再将被子往他胸前扯了扯，将胸腹都护住，掖好被角。

“你坐着，我去盛粥来。”

“哥，哥……”

惶然悲怆中，有稚嫩的叫唤声在耳边不停喊。

他努力挣扎，终于挣醒过来，大口喘息。

那感觉，就好像刚从水底钻上来，憋闷不及要吐气；又好像从地狱间左冲右突闯出，终于得见天日。

黄鹂伏在床边，用块帕子不停帮他擦汗。

说完转身小跑出去了。

屋里静下来，黄元望着那一豆灯火出神。

接下来，黄鹂盛了粥来，黄元吃了一碗，才又接着睡。

这次，他没有想杜鹃，而是有意识地默诵《大学》：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

“哥，你做梦了？”

其实不用问，哥哥梦里叫二姐姐了。

她禁不住掉泪——

好好的一家人，为什么不能在一块？

黄元喘了两口，才低声问：“我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