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你走来 第39节

食堂里人不多，一眼下去就望得清清楚楚，他拔腿往外走，在食堂外的台阶上看到这女人。

天上下起了雨，她伸手抓了一捧，顽皮地任凭冰冷的雨水流进袖口，脸上却是落寞又沉郁的，压着唇角，面容疲惫。

大雨倾盆前，气压走低，杜希声觉得胸闷，与她并肩站了一会儿，投其所好地说：“苒苒，我准备等爸——”

“我爸。”夏苒眨了眨眼，抖落飞在睫毛上的细雨：“那是我爸爸。”

杜希声怔了怔，说：“我准备等他情况稳定，接他回隋兴治疗修养。”

他又将手抽开了。

杜希声去安慰夏苒，说：“苒苒，我请的几个专家都在外面等着了，刚刚你睡着了，怕他们打扰到你就一直没喊进来。你现在呆在这里没什么事，不如出去转会吧，也好让专家们进来给爸诊断诊断。”

夏苒不肯走：“不要，你让他们过来好了，我不走，我要留在这儿陪他。”

床上的人眼珠子转动，半晌，吐出两个字，发不出声音，但口型教人看得清清楚楚，夏苒见他分明说的是：出去。

杜希声拍拍她肩膀，说：“走吧，苒苒，你从昨晚到现在还一点东西都没吃过呢。”

夏苒眼中的光立马亮了亮，随即又很快熄灭：“他不会跟我走的。”

杜希声安慰：“会的，他只是一时没想得明白。”

夏苒摇头：“不，很久了，他讨厌我，憎恶我，他很久之前就已经不要我这个女儿了。”

伸出去的一只手收回来，她更是疲惫无比地垂下头，杜希声试图去将她搂进怀里，轻声说：“别难过，我还在你身边。”

她一双眼睛猛然抬起来，毫无阻拦地看到他脸上，像是很认真地看了会，倏忽笑出来，说：“不，杜希声，你不在。”

可夏苒吃不下东西，坐在医院公共食堂油腻腻的餐桌边，刚喝了几口粥汤就放下筷子，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桌面。

杜希声刚刚吃过一个包子，喝过两口豆浆，将一碟小菜推到她面前，说：“多少再吃一点。”

夏苒摇头，说：“我够了。”

杜希声将面前的那碗粥三两口喝了，拿纸抹了抹嘴，说：“你别先走，在这儿稍微等我一会儿。”

杜希声急匆匆又去窗口买了一袋豆浆，两个包子，看到有新煮出来的玉米，挑了一根米粒饱满的，拿干净袋子装好了。回来的时候，夏苒却不在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