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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云南人笑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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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个节目后,午餐时间也到了,果然是菌子为主,果然是刘大哥在演讲中无意透露的青干鸡枞见手青,这可把那两位乐坏了,我不知道他们在乐什么,我只知道,他们夫妇烧这东西,好吃。

抖机灵的贾老师,觉得完全可以欺负我这个小青年,席间他问了我一个谜语,他居然是唱出来的。曲调有点直白,所以字句还听得清。“天上不撒子,地上不开花,越嫩越好吃,老了不吐渣”,要我猜那是什么。如果平时一个人要我这样猜,我恐怕无能为力。但听了刘大哥那关于菌子影响中国的演讲,吃了文大姐这以菌子为主的席面,我用脚趾头都想得到:菌子嘛。

后面所谓老司机斯巴达的段子,与近期流行的歌曲有关,但主要是指战士们被姑娘们和包谷酒,烧得走不动路了。

于是,刘大哥开始了总结陈词。

“所以,第一个原因,云南路太难走了,对于古代人来说自然条件太恶劣了,大家统一不起来,力量不足以逐鹿中原。就算历史上有名的南诏国和大理国政权,对云南大部分地方,都做不到中等程度的军事占领和政令统一。大理发出的命令,还没到西双版纳,就没人理睬了。南诏皇帝说,走,打四川,煮四川气锅菌。曲靖人说,不去不去。普洱人说,管你管你。这个这个,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

“第二个原因,就算云南高度统一,也不好出去。往北,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往南,缅甸和越南,占了没意思,不就是热带雨林吗?还没我们云南好呢。往西,高原啦,不好爬啦,山太高了,不长菌子啦,谁想去谁去,我不如在家吃菌子。而且藏族老表政教合一,团结得很,吐蕃政权厉害得连中原都打,就问你怕不怕?”

“那就只剩下往东了,广西和贵州的生存条件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去,我们老司机的山歌又唱不过人家刘三姐,占下来,对歌占不到便宜,抢不到老婆。而且广西壮族老表人数多,还团结。在我们云南数量也不少,我们云南的兵还没动,作战计划就已经被几个内部壮族战士,偷偷通风报信,向他的壮族同胞透露了,怎么打?万一打不过,菌子都被人家抢了。贵州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难道打下来后天天就着老干妈喝茅台?万一爱上老干妈,菌子怎么自处?出不去啊!难道我带着部队走个二万五千里,去逐鹿中原,还不如唱唱老司机呢。”

“而且,骑马不是我们喜欢的动作,我们一般用马来拉东西,这山里弯弯曲曲的上坡下坡,骑马也跑不快,我们的步兵,又追不上你们中原的。况且我们闲来没事,并不热衷于打架。我们喜欢唱唱山歌,采采蘑菇,吃吃菌子,然后中毒死掉一些兄弟。还有和彝老表们围着火把跳舞喝包谷酒,要不和傣族老表们在芭蕉林里对对哥,调戏调戏小姑娘,三月三和白族老表赶赶花街,逗五朵金花,正月十五和纳西族老表过棒棒节,或者一大群人跑到版纳泼泼水,看湿身的姑娘。够我们爽了,这日子,快乐充满了人生的长度,还往外跑,哪里有这些好事?”

他讲到这里时,故意看了看一旁的文大姐,文大姐坐不住了,说了声:你们坐,我进屋有事。就离开了。

剩下刘大哥,在我们三个四川人面前展示云南自尊,尽情发挥。

“要说呢,我们西南三省的同胞,主要欢乐导向型的。人生嘛,不就两件事,不要耽误我追姑娘,不要打扰我吃好吃的。只要这个底线满足了,仗就打不起来。最多打打群架,也相当于雄狮的夺偶行为,或者算体育运动,总得要把生活热闹起来,属于吃饱了没事干类型。”

其实,他说到人类权力观念的源头了,除了食物争夺,就是交配权的争斗,但这明显是动物行为,不属于大社会类的战争。

这一通说,笑得我们几个,简直没谱。好在大家有心理准备,要喝茶的就赶快下咽,含在口里装品尝高雅是不行的,必然会喷出来。

“最后,就算出去了,估计没几天我们就又回来了,因为,他们在外地遇上了恶劣可怕的一种气候:冬天。草发霉都长白毛,有时天上还掉什么灰面,白得吓人。当然,夏天也受不了,外地的,居然有些地方气温会超过38度,天啊!人到38度就算发烧了好不?天都烧包了,人怎么活?我估计,云南人向东北进攻,在古代,冬天的极限是贵州,遇上冻雨就吓得要回来。夏天战争势力范围远些,可以到武汉,40度高温,战士们都要说胡话了。”

刘大哥刚要端起一杯茶润嗓子,我们也想赶快喝两口,因为如果他开讲起来,说不定我们喝茶就是为喷茶作准备的。谁知,他突然放下茶杯,意气风发的样子,吓得我们赶紧搁下手中东西,等待他的神经发作。

“况且,而且,并且!要是出了云南,我上哪吃菌子去啊!长江以北我听说过,也不打算去。我就问一句,你们有菌子吗?你们没有!什么?逐鹿中原就等于没有菌子吃?滚滚滚,谁爱去谁去,我们有老司机和菌子,就够了。切!”

当我们笑得肚子痛时,他却一本正经地喝起茶来,眯着眼,装成高雅的样子,甚是怡然。

“云南人虽然各族都剽悍,但也只是打架而已。今天打了架,出阵前喝了酒,回归寨后不是也要喝酒么?这是在给喝酒找理由。况且,今天有仇明天消,指不定哪天打架的两个寨子成了亲家,还要在一起唱歌吃菌喝酒。打仗就不同了,明天坟头草高三尺,只能吃元宝蜡烛了。好好的青干鸡枞见手青不吃要吃元宝蜡烛,老表,憨包噶?”

这个关于性格与生活,对战争的影响,虽然搞笑,但也有一些道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路太难走了,大部队行军困难,大规模进攻没场地铺开,就是想做几个城墙,都没有施工作业面。而地广人稀便于隐藏,很少能够出现部落间相互吞并的主力决战。人不能杀完,人家部落打不赢,往林子里一钻,哪里找去?指不定过个十几年,小仔们长大,又杀回来,何必呢?况且,部落间实力悬殊不大,长期对峙的结果就是大家不如和平相处。你在地图上看30公里的地方,如果你去走,怕是走100公里也没到。爬山下水的,打蚊子、砍树开路,架桥铺草,麻烦。”

此时,葛老师显然也被感染了,他一反刚才的冷静,加入到了刘哥的阵营。“我有体会,一路上有毒蛇、毒菌子、毒气、毒虫、毒草,还有野猪大象老熊什么的,走路都是麻烦,莫说带武器了。”

刘大哥受到了鼓舞,继续说到:“80年代,闭塞的哀牢山,还有刀耕火种的部落。我党进去播洒人民政府的光辉,他们一脸门清地笑问,当今皇帝是谁。在这种自然条件之下,我们30000老司机从昆明去香格里拉打仗,走到大理附近,就废得只剩下300斯巴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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