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以下犯上

他在自己脖子上比了割喉的姿势，裴炎见了，只是冷淡地摇摇头。

说完，也不去看被四把刀架着，脸色因为他的话完全发黑发青的陆相，便敲敲扶手，懒洋洋地道：“走了！”

看着裴炎的十六人抬的步辇前呼后拥，一如以往张扬地远去，那四名司礼监厂卫连礼都没对陆相行，迳自一转身就快步飞身跟上了大队伍。

陆相站在那里，看着司礼监的人终于消失在地平线上，他胸臆间全是翻腾的气血，终于忍不住扶住墙壁，“嗤！”地一声被生生地激出了一口心头血。

他恨恨地看着天边，彼年的时候，裴炎也不过是一个长得美貌的跟在蓝翎身后的小小少年，并没有什么惊才艳绝的地方，除了那张脸。

他甚至连裴洛的活泼都不如，是他们之中最年幼，也最不起眼的，却不想到了今日却将他们这些人都玩弄在手心。

陆相满心盘算着各种变数，如死刑者等候宣判，也好再决定是要越狱，或者是让人来接沙场，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会抛来这样一句话。

顿时怔住，随后他勃然大怒，几乎失去了理智，伸手就要去将裴炎拖下步辇，但他刚刚一动，两把长刀已经毫不客气地架在了陆相的脖子上，两把则顶在了他的腰间。

四名头戴乌冠一身青金红袍子，脸上满是杀气的的厂卫不知何时已经将他围住了。

“裴炎！”陆相终是不肯自掉身份与这些厂卫动手，只是森冷愤怒地死死瞪着裴炎。

裴炎回以一个阴冷的笑容来：“陆相爷，陛下说过见本座如见他亲临，你这是打算对本座动手，以下犯上要谋逆么？”

陆相看着墙上的点点鲜红血渍，陡然想起自己老家中的妻儿父母，如今生死未卜，那些涂满了一个府邸的鲜血……

不由眼前一黑，到底还是忍不住互再一次地跪跌在了地上。

“相爷！”小厮陆令立刻吓得尖叫起来。

武艺好的人，运足内力方圆一里之内的金针坠地的声音一样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陆令的尖叫自然也让魅一听在了耳朵里，他凑近裴炎轻声问：“爷，咱们要不要……”

“……下官不敢。”陆相满心怨恨，却怎么也不敢担上这样的罪名，何况他的家中老小都还在那恶棍奸佞手中，只能勉力地道。

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一旦失去冷静，就会像方才那样被那妖人奸佞耍弄在手心。

可是裴炎就有能将圣人都激怒的本事。

“不敢就好，不过本座一向是极为仁慈，等着本座替陆相你回去翻翻书，若是有什么解了血光之灾的方法再告诉你吧。若是没有，您就备好几百口棺材吧，听说玄武大街上的苏记棺材铺子的棺材是极好的，刑部天牢的人时常去跟他们买，您不妨下朝后，有空也去逛逛。”

裴炎边把玩自己宝石鎏金小指套上的精致红蓝宝石，一边似笑非笑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