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绝唱

“！！！！”白栋忽然睁大了双眼，正要后退，青儿的身上忽然冒出无数的竹子化成了一个碧绿的笼子把白栋牢牢的锁在了里面。

那迟来的话语才翩然而至，“其实……竹子，也是没有心的植物啊！”她迈着最优雅的步子缓缓走向竹笼里的白栋，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白栋额头，“将军！！”

这是象棋里的一句术语，一般也用来宣告胜利。

“…………”白栋默然，没想到反击来的这么的快，这么的猛烈，自己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吗？

“你说……为什么爷爷就这么的霸道呢？人为了生存可以吃掉竹笋，但是竹子为什么就不能吃掉人呢？”她的声音越发悲戚，看着那张不知何时变得苍白的脸蛋，竟然让人有种让人心疼的柔弱之美。

“咚！！”锋利的长枪如愿以偿的刺入了青儿的胸口，而白栋却没有一丝高兴的表情，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依旧在微笑的青儿，“为什么……不躲开？”

她绝对有着闪避开的能力，再不济，她也能操纵无穷无尽的竹子替她挡住这一击，她是故意的受了白栋一枪，白栋无比肯定这一点。

“所以啊！我才说……爷爷的眼光一直都不怎么样嘛！”她的声音如冰雪般冰冷的让人心生寒意，但眼睛却一直直勾勾的与白栋对视着。

“空心菜无心犹可活，人无心会怎么样呢？”她忽然轻声开口询问着白栋。

“恩？”白栋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说比干剖心的典故。

“你……”白栋想说她错了，但是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因为事实本就是这样的残酷，就算那些号称吃斋念佛的和尚，他们吃掉的谷物其实也是生存在这片天地的生命，一个种族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剥夺掉另一个种族的性命，这就是天演论的残酷性，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清老会觉得青儿做错了，只不过是因为人族在漫长的时间里，创造出了礼仪，觉醒出了慈悲之心，等等的东西。

但是这份慈悲是有着局限的，他是从人族的角度出发的，所以妖族吃人就是错误，而人吃植物动物却不被当成错误，而这份慈悲的延伸，就是现代的动物保护法了，当然其中的情况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因为清老是人族，而你却在吃人，所以对清老而言，你就是错的。”

“…………”青儿沉默了好久，突然抬起头冲着白栋惨然一笑，“没错！我只是一个竹妖，而爷爷……却是人族！”

比干是一个以忠诚留名史书的忠臣，因为对纣王的荒唐不满而舍命劝谏，却被荒唐的纣王挖去了心脏。

传说比干被纣王挖心以后，掩袍不语，面似土色，单骑纵马南行。他知道南行心地，就会长出心来。

在行至牧野荒郊时，却遇上一老妇人叫卖“空心莱”。比干问：“菜没心能活，人没心如何？”老妇说：“菜没心能活，人没心就会死吧！”比干听后，长叹一声，口吐鲜血，坠马而死。

但是知道归知道，白栋还是不明白青儿忽然开口说这个干什么。

“你可知道，这世上，无心的东西却不止空心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