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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海平不相信,一个能一手锻造出一支铁血雄狮、会让那么多豪杰壮士舍死忘生跟着他的人会没有智慧?看来一切都只能归结到个性使然,不论是谁,每个人都有一个跃不过去的坎儿。
袁崇焕的个性相当简单,又极其复杂,陈海平觉得,袁崇焕这种人在某种意义上就是疯子,偏执狂。但是,古往今来,那些成就大事的人,不论好坏,他们又有哪一个不是这种疯子?没有这种疯劲,又怎会在各自的领域站上芸芸众生之巅?
“予何人哉?十年以来,父母不得以为子;妻驽不得以为夫;手足不得以为兄弟;交游不得以为朋友。予何人哉?直可谓之曰:大明国里一亡命之徒也!”
“大明国里一亡命之徒也!”
陈海平觉得程本直的这句断语说的真是太好了,实际上,鱼找鱼,虾找虾,豪杰找豪杰,这位程本直也如袁崇焕一般,他也是候赢一类的人。
后世有个狗屁不通的可笑家伙,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来论证袁崇焕是阉党,论据之一是兵部署理部务的左侍郎吕纯如向崇祯皇帝举荐袁崇焕的奏章中写到的一句话。
自在御前会议上,钱龙锡举荐了袁崇焕之后,崇祯又让满朝的官员举荐。而在这时,自然是人人都知道了怎么回事,锦上添花的事儿也自然会有很多人干,这个吕纯如也是其中之一。只是,吕纯如的奏章说的比任何人都好,都中肯,都一针见血,点中了要害。
吕纯如在奏章中写道:“旧辽抚袁崇焕吊孝、建祠二案,即爱崇焕者岂能为之讳,而臣持议必欲朝廷用崇焕者只认定‘不怕死、不爱钱与曾经打过’十个字耳。”
‘曾经打过’是简说,完整的意思是有战绩,而那个可笑的蠢货竟然以前半句‘旧辽抚袁崇焕吊孝、建祠二案,即爱崇焕者岂能为之讳’来认定袁崇焕是阉党,但那个猪脑子就不会想一想:在这个世界上,‘不怕死、不爱钱与曾经打过’这十字评语是多高的评价?古往今来,够上这十字评语的人又有几个?而最可笑的是,阉党中有这样的人吗?如果阉党中有这样的人,那阉党还是阉党吗?
此外,还有两个简单的事实足以说明一切:一个就是这位陪着袁崇焕慷慨赴死的程本直,另一个就是佘家,他们为了袁崇焕守墓守了四百年。
惊天地,泣鬼神,已不足以说明佘家为袁崇焕守墓守了四百年的事,试问一个人格卑劣的人会有那么多人愿为之抛肝弃胆吗?
毫无疑问,袁崇焕是这个人世间曾经燃烧过的最猛烈的一团火!这团火过于猛烈,过于夺目,以致超越了世俗的藩篱,洞穿了久远的时空。
梦绕高堂最可哀,牵衣曾嘱早归来。母年已老家何有,国法难容子不才。
负米当时原可乐,读书今日反为灾。思亲想及黄泉见,泪血纷纷洒不开。
这是袁崇焕的《记母》诗。
袁崇焕大孝,却又大不孝。宁远之战,取胜固然是事前准备比较充分,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幸运。袁崇焕把妻儿老母都接到城中,要与之共生死,如果……
离多会少为功名,患难思量悔恨生。室有莱妻呼负负,家无担石累卿卿。当时自矢风云志,今日方深儿女情。作妇更加供子职,死难塞责莫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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