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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本以为这只是小事,即使别人的韩一良不清楚,但奏疏中提到的那五百金,谁送你的,韩一良一说出来,腐败分子不就有了吗?
但事实呢?事实是韩一良尴尬到了极点,脸红脖子粗,额头冒汗,支支吾吾,但就是不肯说出一个腐败分子的名字。
这个时候,崇祯再不通人情世故可以明白了,原来韩一良当着大家的面不好说。那好,崇祯最后给了韩一良五天的时间,而且让他密奏。
这下你该说了吧?果然,五天的期限到,韩一良的奏章送了上来,但崇祯一看,就是大怒。
韩一良倒是在奏章指出了两个人,这二位一个是周应秋,一个是阎鸣太,但问题是,这两个腐败分子都是阉党,早就处理过了。
在奏章里,韩一良还发了些牢骚,他只是个户科给事中,指名道姓揭发人的事不是他应该做的,但崇祯不管,他看过韩一良奏疏后立刻再度召见群臣,定要问个水落石出,非把腐败分子给揪出来不可。
这回,韩一良是铁了心,他不再尴尬,即使在皇帝面前答非所问,把崇祯气的头上冒烟,他不说就是不说,坚持都是风闻而已。所以,尽管皇帝揪住他在奏章的说辞,追问到底谁送的五百金,但韩一良打死不说,勇气当真可嘉。
韩一良油盐不进,满嘴跑火车,崇祯大怒,韩一良的佥都御史算是没了。但事情到了这会儿,大臣们见皇帝要食言,又纷纷出班说“臣不为皇上惜此官,但为皇上惜此言”,坚持让韩一良就任佥都御史。
崇祯更是气得一佛出生,二佛升天,他把韩一良痛骂一顿,然后道:“韩一良所奏,前后自相矛盾,显系肺肠大坏,本当拿问,念系言官,姑饶这遭!”
得,前程没捞到,却被削职为民,韩一良灰溜溜地回家了。
当这份报告送到孙传庭的案头时,孙传庭的反应只有苦笑,他意识到,或许就是因为这件事,崇祯皇帝就如陈海平说的,知道谁才是他最大的敌人了。
孙传庭重重叹了口气,他预感到一定又给陈海平说中了,崇祯皇帝重新倚重宦官的日子或许不远了。
但,这是为什么?
尽管听过陈海平的话,孙传庭也深思过,但也远没有这一刻来得深入:在貌似威力无边的皇权背后,确实还有一种更持久、更强大的力量存在。韩一良就是因为这股力量,才不惜丢官罢职,甚至因触怒崇祯而掉脑袋,都不肯顺了皇帝的意。
只是,崇祯做的也太不对了。
不管动机是什么,但韩一良只是言官,上奏章言事只是尽本分而已,可崇祯皇帝竟然谁说的就找谁去做。
要是照这么干,将来谁还会直言政事?那个处理阉党如此睿智果决的少年天子哪里去了?不知不觉,一丝失望爬上了孙传庭的心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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