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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归天了。”绿翠边说边脸色有些白,环顾四周这个本是宫皇后的私邸,因为原来的主人已死,说不定留有鬼魂什么的。
鬼?花夕颜不信鬼神一说,却是想这皇帝真有意思,专门让他们到这个鬼地方打扫房子,原来是想拿鬼吓唬他们吧。
捡完棋子东西放一边,她才没有好心情陪那皇帝玩。随处望了望,找到个地方眯下眼睛,说:“你们先睡会儿。我去外头探下情况。”
“小姐?”绿翠讶异,莫非她还想着逃?
废话。不逃,难道在这里当清洁工一辈子?花夕颜交代儿子:“木木,你这回别再给我乱跑。你如果再给我乱跑,小心我不要你了。”
知道之前犯下了大错的小脑瓜用力地点:“娘,我不会再被人坑了的。”
“知道就好。”弹下儿子脑袋,花夕颜望望门外,见没有什么动静,趁着夜色,脚踩廊柱飞上了屋顶。
永宁宫内。
皇帝和太子两人用餐。菜都上了桌子后,李顺德带着其他人,顺从皇帝的意思,先退了下去。
黎子墨执起玉筷,给儿子的小碗里夹了块鸡肉,道:“吃吧。”
斯文的小皇子,安静地用餐,牙齿几乎没有咀嚼声,绝佳的风仪。
望了眼儿子垂眉低眼的样子,黎子墨心头掠过一丝复杂。想到那个叫小木木的孩子,和儿子长得一个样,却敢当着他面和他吵架。虽说帝皇家最讲究君臣父子关系,但是,偶尔,他也想儿子不需要这样敬畏他。
“你舅舅说你余毒解完,需要补气,多喝点汤。”
“舅舅——”
知道儿子亲国舅还亲过他这个爹,黎子墨道:“你舅舅有公务,等会儿回来会再去看你的。”
听着爹的语气有些沉,这个沉与以往的不同,以往爹的沉是由于皇威,可今日的沉,好像是内心里有块石头。黎东钰想着:是不是自己的爹有心事?而这个心事,正好是和花夕颜小木木有关?
可惜他不敢问。在他进来陪黎子墨用餐前,张公公才再三交代他,千万别在圣上面前提起那对母子,更不要说出自己私底下去月夕阁探望过那对母子。
月夕阁,据说是他母后生前最喜欢的地方之一。宫皇后去世之后,黎子墨下令关闭,不让任何人靠近,包括他这个小太子,都不能接近。现在,黎子墨让花夕颜去了这个地方,怎能不让他有所联想。
“圣上。”屋内的烛火微闪而过时,一道密语传进了父子俩的用餐之中。
黎东钰循声望去,见他们用餐左侧的屏风后面,陡然出现一个人影,朝着他们跪着。小心脏就此缩了下。他知道那是什么人,是他爹的龙骑暗卫,相当于御前一等带刀侍卫。由于这些人活动在暗处,比一等带刀侍卫级别更高,相当于他们东陵皇室最高级的护卫团。
“怎么说?”黎子墨淡声问,两手执着筷子往儿子碗里再添菜。
“在楼里逗留了会儿,我想他们看见了里面东西的御字。”
云眉提了下:“如何?”
屏风后的人影摇了摇头,表明花夕颜看了那些东西后没有半点反应。
没有反应,就像他给她穿了那身衣服一样,她照样一点反应都没有。是她演技太好,还是他本来就完全弄错了。如果演技真的好,真想引他上钩,不是更该露出些马脚给他吗。
“父皇。”
对面儿子小小的一声,方才让他突然惊觉,手里拿的勺子是不知觉把汤全洒了出去。淡到冷漠的云眉就此揪了下,将汤勺搁回了碗里。
“有其它,再来禀告。”
“是,主子。”道完这话的暗卫,犹豫了下,说,“主子,此人的武功,臣从未见过,不知是哪门哪派。”
从林子里他和云尘景初次遇到她,也都拿不住她这武功哪门哪派,完全是无处可寻。
花夕颜从现代穿到古代时,当然是不会习武的。只是在现代,她上过少林寺,拜过师,学过一点腿脚功夫,比如扫把功,棍法。又由于有个闺蜜学针灸的,是针灸师,使得她对针灸这门学艺有些研究。但不管怎么说,这些都只是皮毛。所以,她现在这身内力,都是这具身体生来具有的。也因此,有人说花夕颜天生是废物,她亲身体会又怎会相信。只能说或许是柳氏等花家人为了争夺花家财产,有意陷害了花夕颜。
古代身体的浑厚内力,加上她在现代学过的花拳绣腿糅合起来,造就了她现在这一身不伦不类的武功。
上回能从黎子墨他们这些高手里头逃出去,不得说有幸运的成分在里头,若不是花家老奶奶给她留了好多奇妙的丹药,每一样她试过之后,都是非常奇妙的药效。可悲的是,为了对付这个皇帝,她已经用掉了其中许多,珍藏这么多年没用,全用在对付这个男人身上了。
这回该怎么从这个皇宫里逃出去呢?花夕颜蹲在皇宫屋顶上,放眼四望守卫森严的宫门,苦思冥想。
只带儿子或许还可以用轻功试着一搏,再带个绿翠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在望到一辆黄橙橙的御制马车时,脑海里灵机一动,有了主意,返回月夕阁。
绿翠不敢睡,守着小木木和小猪仔睡,见到门口人影一晃,刚要惊叫。花夕颜走了进来,轻轻合上门。
“小姐,怎样?”绿翠从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要从皇宫出逃。况且这里不是白昌,是天下最强盛的帝国东陵国的皇宫。
花夕颜的手搭了下她肩头,沉声道:“寅时起来,准备动身。”
隔日,太阳从皇宫的东边升起,氤氲的朝日在东陵皇宫屋顶,像是蒙上了层雾。浓郁的雾气在宫中盘绕,行驶的马车穿过浓雾时,好像是从云层里来去。
西宫门,一辆皇家马车朝宫门口驶来。守门的卫兵见着只有一个太监驾着马车,亦觉奇怪,走上前盘问。
太监勒住马儿,嘘声对盘问的士兵说:“里头是小主子。”
侍卫望了望太监,疑问:“我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
“杂家是永宁殿的,刚进来侍奉小主子不久。张公公你认得吧。上回他带我进宫,我还见过你这位兄弟呢。”太监笑眯眯地说。
“有见过吗?”侍卫在对方左脸上像是涂满了药膏的方块上仔细地眯着眼瞧,“你这脸怎么了?”
“哎,前几天,被蚊子给咬的,张公公请个药童给我开了些药,说是蚊子太毒了。”
话到这儿,只听马车里头,突然传出一个威严的童声:“怎么回事?本宫要出门,难道还有人拦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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