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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没有接过命令,给圣上插花。”
“不是给朕插花,那是做了什么错事?说来给朕听听。为何做了错事,反而能得到太皇太妃的怜悯了?莫非是谁委屈了你?”
此话说明,这坐在龙椅里的男子,虽然经常不发一声,却是谁说的话,都一字不漏地记住了。
眼见,这情况好像微微有点不妙,这风,吹得有点不像自己所想。满打满算的陈氏,想着进攻之余需要保留退路,这会儿,梨花这话,反而对她不妙。于是,连忙站了起来,在梨花没有说明之前,先做了澄清:“圣上,哀家可不知道她犯了什么错事。带她来的人,只是和哀家说,她是谁的亲戚,想在哀家这儿借宿个晚上。哀家之前是修佛之人,为此,存于善心,答应了她。”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见风向不对头,马上先退了一步溜回了壳里。花夕颜唇角抿了抿,似笑非笑。
梨花在心头同样骂了句老狐狸,想拉这老狐狸下水,好像还不大容易,想到今后可能还要靠这个老家伙维护自己,倒是不能现在轻易得罪光了,因此磕了脑袋说:“圣上,奴婢做的事不好启齿。”
“什么事不好启齿?”
梨花心里也在琢磨着。说不说呢。陈氏眼见都退了一步。这会儿说出来,对自己究竟有没有好处。或是,等改日,再说。反正不急于一时,等她将肚子先弄大了。昨晚没有抓到机会没能得手,但是,下一次,眼看陈氏都维护她,是有机会的。
就此磕着脑袋不说,只一幅我见犹怜的姿态。
这小贱人,倒是有几分心计,能忍得住性子。想着也是,若是个鲁莽的,没脑子的,得意的,早在昨晚被抓奸的时候喊了出来,哪能隐瞒到现在。
看着陈氏见小贱人不语同样松了口气坐了下来的样子,花夕颜心底益发好笑:这老狐狸,只顾着眼前利益,是不像那死去的念慈,念慈倒是有几分比较远大的目光,为朝廷所想。这点,后来她哥都和她描述过了有关念慈当时被困在洞穴里和他说的话。
嘭!
花夕颜猛地一拍桌子。
除了那坐在龙椅里的男人,其余人,全部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目光瞧着她。心头,一个个,突然被她这一拍,震到心头在打抖:她这是疯了吗?在皇上面前拍桌子?
不,他们是忘了。她拥有凤印,相当于与皇帝平起平坐的地位,甚至可以代替皇帝掌管皇权。只是平日里她主内,他主外,她恭敬与他,夫唱妇随,模范夫妻。但是,轮到他既然命令她为月室殿的主子了,涉及后宫的事儿,都是她来处理。他不能越俎代庖。这个事儿,又有多少人知情。怕是除了她和他之间不需言语的契约,没人知道。
花夕颜走到了那跪着的梨花面前,笑:“怎么?都服侍过圣上了不是吗?为何不敢说?是怕圣上不认账?”
裸露的直言,让梨花心头再次震惊,是被再打了个慌措。
“奴婢,奴婢是——”哪敢说皇帝不认账的话,皇帝坐在那儿听着呢。
这讨厌的女人!梨花用力抓紧手心。
陈氏不知为何额头出了层汗,眼见花夕颜目光朝她这儿射了过来。
“臣妾听闻,本来太皇太妃好意是想帮臣妾和圣上验明此事的。按照宫中的规矩,明成皇后高祖当年宠幸多位女子的时候,没有敬事房记录的,但是,依然怀有龙胎的,当然一样是不能弃之不理,这是有违老祖宗的原则。臣妾嫁进东陵皇室,深明皇室这一点规矩,又怎会为难你呢,对不对?”
梨花抬眸,正好见着眼前花夕颜那双流光溢彩的杏眸,只觉那眸光不知如何形容,万丈刺眼,让她几乎都睁不开眼来,垂下头,咬了咬唇瓣:“奴婢,奴婢听说娘娘是位仁善的主子。”
又给她高帽子戴了。可惜,她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宫槿汐,不再韬光养晦。
“本宫也自认是个仁慈的主子。如果,你真是怀了龙胎,自然不必说,本宫要好好待你,为圣上生下龙子。但是,若是你,如以前那些想欺骗明诚皇高祖的女人,记得当年高祖那会儿,欺骗的事儿屡有发生,太皇太妃应该还记得,那时候,高祖是下了什么法令惩罚这些女子的?”
陈氏微微地抖了下嘴唇,她怎么能不记得呢,当然太记得了,那些女人太可怕的下场,答:“高祖为了杜绝此事,下了一旦明知故犯,五马分尸的谕旨。”
得到了五马分尸这个法理依据,花夕颜回身面对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微低头,并不平视:“圣上,臣妾以为,这条高祖的法令,可以用在今日。”
梨花抬起头,一双眼睛,狠绝地看着花夕颜的背影。倒是想看看,她用什么法子验明她没有和他做过。陈氏昨晚都用她的法子查过了都查不出来。她就不信,花夕颜现在有法子能抓出她证据。
云眉下的墨眸,对场中其他人,好像都视而不见,只是益发高深地落在花夕颜的颜上:“朕也想知道,皇后怎么帮朕洗清这身罪名?这事儿,若是传到外头,朕这一生的清誉都要毁了。”
龙颜这一开口,陈氏、李顺德等人,在惊诧之后,又是感到忐忑不安。你说皇帝自己做了记不住,都是有可能的。因为男人都是那副德行,不想认账的时候,完全可以说自己没干过。只能说,皇帝可能在皇后揭露的时候拉不下这副脸,都有可能的。
陈氏微微锁着的眉,分明在想:这花夕颜太小家子气了,之前还说不怕给皇帝纳妾,结果,是这样一回事。
“圣上——”陈氏想了想,要有守有攻,道:“圣上,不管如何,如皇后之前所言,若真是有龙胎的话,圣上必须依照组训,虎毒是不能食子的,好保东陵皇室的千秋万代。”
“以前高祖是如何分辨骗子的?”云眉挑了挑,是对她这话里几分探究。
陈氏倒不是有意偏颇,道明:“都是孩子生了下来,认命是皇室外的野种的话,母子一并处置。”
“这么说,朕要戴这个罪名戴那么十个月?”
皇帝都这么说了,陈氏心里蓦地一慌:莫非,真是没有做过?
若真是如此,这梨花究竟哪儿来的人,这么胆大包天,真的只是个小宫女而已。想那会儿,真敢欺骗高祖的女子,背后都是有莫大的背景和来历。思考到这儿,陈氏额头蓦地冒出了层汗,不敢再说一句。
只见着陈氏那疑窦顿生的目光都朝自己射来了,梨花心里也莫名地慌了起来。究竟,花夕颜是抓到了她什么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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