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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机?我听着从满面严肃的徐庶嘴中蹦出的这两个字,哑然而笑,“国家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句话的含义,虽然如今曹、刘、孙三家尚未建国,但那也仅差在他们各自大门口挂上一块招牌而已。既然如此,以我如今的处境,就连刘备那边都婉转的暗示我要表明态度,被东吴当做重点关注对象,又有什么好奇怪的?想来若非原先我曾和孙权、周瑜等人有些“情谊”,陆逊也绝不会冒险前来许昌,而倘若一但说服不成,接下来使用极端手段,自然并不意外。

“观子翼如此从容,想必已明知于心乎?”徐庶见我淡然而笑,道。

我也不谦虚,点点头笑道:“东吴谴陆逊前来,言可助干脱困,虽实为使人心动,然无论成败,终对其并无所损,甚或到时见事将不成,恐将先下杀手也未可知,再者当日陪陆伯言前来之人,以干所见,当非仅为护从如此简单,极为可能另受机略,只待事有不成,便起杀戮也。”

在我的记忆中,历史上后汉三国时期,虽有孙策、费?死于刺客之手,曹操、董卓亦曾遇刺,但针对的多是掌有重权者,相比起历史上的春秋、战国已少了许多行刺之事,一来是由于等级之别逐渐森严,寻常人想接近上位者极其困难,二来也是防范措施更加严密所致。而许昌乃是如今的帝都。又是曹操所居之地,因此对于兵器管制极为严格,进出城门不但要搜身搜货。便连普通百姓人家的菜刀、柴刀等均要登记造册,一但丢失必需上报,若有隐匿兵器者,更是大罪。但在我看来,这些也仅仅是针对普通商贾及百姓而已,譬如同样极少有兵刃地“绅谊道”。倘若有心着重于此,秘密地弄些刀剑绝非难事,因此对于东吴来说,必然也不会有什么难度,至于杀手,如今天下纷乱,北人南去,南人北往者不计其数。找些许悍不畏死之人又有何难?当然,东吴恐怕一时间也不会匆忙动手,只不过防患于未然,自己的小命怎能不在乎?

其实。对于防备暗杀一事,我到早有所虑。但起初却是为了对付司马懿那家伙,虽说想他不敢轻易用这等偏激之法,但我却哪敢掉以轻心,别看我平日总只带张任一人在身边,但要知许昌城中各个等级人群所居之地泾渭分明,而我这府邸更只与曹操的丞相府仅有一街之隔,守卫之严自不用多提,至于鸿胪寺、御使台等亦与丞相府所处一域,况且我白日绝不去偏僻之地,夜晚更只在“安全区”活动,司马懿想要行谋刺之道又谈何容易?如今既然又夹进来个东吴,看来曹操为我所配地那两什护卫军兵也该活动活动了,否则每天只是守宅护院岂不浪费?原本我不欲带着一堆人进进出出,只是想低调一些,但现在看来仍是无法避免的成了众矢之的,那还低调个屁!除此之外,之前“绅谊道”从南边来的那三人也应该见见面,吩咐些事情做了,有了这些防备,若东吴那边还敢动手,我也只能佩服于他们的勇气了。

看我既知东吴不怀好意却如此轻松,徐庶似乎也略为安心,肃穆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容,道:“如此庶实是多虑了,孙仲谋虽心有不轨,然子翼既有防备,便无妨也,唯今之事,还当以破司马懿之局为要。”

徐庶说着停顿了一下,而后冲我拱手道:“天色已晚,庶不便久留

便先告辞也,只是还需子翼稍为掩饰也。”说着,

我微微笑了下,现在天色已近三更,之前当着他人之面,说要与徐庶秉烛而谈、同榻而眠,但秉烛则可,同榻就免了,否则落在某些人眼中,终是不妥。

“凡战,所谓奇者,乃攻其不备,出……出其不意也。交战之际,惊……惊前掩后,冲……东击西,使敌莫知所备。如此,则可胜,故曰:‘知敌虚,则我必为……为奇。元……元直以为如何?”我口中含混不清装出一副酒罪模样一边说着,一边和徐庶相互搀扶着走出后宅,另一只手上则摇摇晃晃的举着个酒壶,说完便灌了一大口,不过到有多一半洒在了衣服上。

酒是早就准备好的,一直便放在书房外的小厅中,有酒自然有菜,只不过那菜也是一片杯盘狼藉的样子。

徐庶比我更要装得狂放几分,发际微松了一些,衣衫上还沾着些油滓,醉眼迷离的进三步退一步,歪歪扭扭的走着,大声道:“子翼之……之言,颇和……孙子用兵之道,妙…….妙哉!”

我用眼角扫着他那副模样,不由心中暗自好笑,这家伙演得还真不错,嘴里则似含着个核桃,哈哈笑道:“凡……凡与敌战,若道路……道路不能通,粮饷不能……不能进,推计不能诱,利……害不能惑,须用正兵。”

“正兵?何……何为正兵?”徐庶脚下依旧不稳,嘴里也仍说得含糊,但眼中却闪过一道探询之色。

“这……这正兵……者,需拣士卒,…….利器械,明赏罚,信……信号令,且战且前,则……则胜矣。是故曰:‘非正兵,安……安能致……致远?”

“哈……,好一个……一个非正兵,安能致远。子翼此语当……当浮一大白,拿……拿酒来!”徐庶也哈哈大笑起来,外表的酒罪狂放之下,却冲我微微颔首,眼中露出赞同之色。

此时我与徐庶已走至二道院中,我将手中酒壶晃着提给他,这家伙装得跟真地一般,伸手摸了几下才抓住,而后仰头灌了几口,然后刚走两步,便假做脚下一软,险摔倒,累得我废了好大力气才拉住他,心道:“你要装就装,不用这么逼真吧,自己撑着点劲啊!”

“君……兴,徐大……大人酒过了,你……你搀好他。”我冲一直小心翼翼跟在身后的张任道。

张任连忙应了声“是”,而后上前扶住徐庶,徐庶则象征性的争脱了两下,嘴里叫着“庶尚未醉,再来无妨”。

就这样装着,我们三人来到前院,此时早有我府中家仆及徐庶从人听得动静,见状忙纷纷上前相搀,而我与徐庶自然还要继续表演一番,直到出了府门,才彼此勉强晃荡着拱手告辞。

将徐庶送走后,我在张任的搀扶之下回到后宅,此时天色已近三更,又逢乌云遮月,四下一片漆黑,只有书房及厅中有烛光闪烁。

刚刚踏近小厅,仍旧装醉地我突然只觉莫名的一阵恶寒,但这绝非天冷之故,乃是发自心底地惊疑,而张任似乎也有所感,扶住我的手一紧,便要将我拉到身后,然而便在此时,骤然一个黑影快疾的从我左侧扑来,瞬息间我与张任尚不及反应,已有一柄冷森森的短刃抵在我脖颈之侧,同时亦有低沉而阴冷的声音传进耳中:“蒋大人别来无恙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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