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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谦长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陛下要远征,原来是要思辨。
烽火戏诸侯,那可真的是亡国之君的举动了。
朱祁钰一向如此,他会把自己的意思表达的明明白白:“君士坦丁十一世,作为末代皇帝,他做了他能做的一切,他甚至愿意顶着牧首的压力,和泰西的异端和解。”
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恨。
关于景教徒、新教、救世教之间的矛盾,恐怕他们自己的都弄不清楚其根源,但是彼此都是异端,这是毫无疑问的。
君士坦丁十一世,末代皇帝,那个站在红苹果树下的紫袍皇帝,在做东罗马皇帝之前,就在为罗马的延续做努力。
在敌人涌入内城的时候,站在君士坦丁城墙(内城墙)之下的君士坦丁十一世,脱掉了自己的紫袍,拖着那把跟随他战斗了半生的阔剑,向着如同潮水般用来的敌人,发起了孤独的冲锋,发出了最后的呐喊之声。
那时的君士坦丁十一世,那声怒吼,大约是想呼喊罗马千余年来的英烈,为他壮行。
这是何等的勇气?
朱祁钰首先拿出了一个议题说道:“毫无疑问,君士坦丁十一世并不是昏君,但是他真的是亡国之君。”
“在他最后冲锋的时候,他的身边为何只有他一人呢?忠诚于罗马的罗马人民呢?”
君士坦丁死的时候,是自己拽掉了紫袍,如同一个普通的战士一样冲向了敌军。
崇祯吊死在煤山上的时候,至少还有三十多个宦官陪着,王承恩跟随着他的主子,共赴黄泉。
君士坦丁十一世,是孤独的。
“是什么造成了罗马人不愿意生育,甚至摇身一变,把自己变成了蛮族?仅仅是税赋吗?”
“朕不以为如此,把一切问题归咎于财经事务的问题,毫无疑问是一种极为愚蠢的做法。”
“虽然大部分的问题的确可以用财经事务去衡量。”
“但一个文明的衰亡,绝非财经事务四个字,可以一言而弊之。”
讲武堂聚贤阁,聚集了一群人,这里有六部尚书,有都察院诸多官员,有十二团营各团营的都督。
不是正式的大朝会,一次十分普通的大明大思辨之中的座谈会。
于谦看了看其他人,知道自己必须第一个发言。
他看了看君士坦丁堡的堪舆图说道:“君堡的地形是极容易防守的,整体呈三角形,一旦在北侧的金角湾设立的船障,敌人就只能从一个方向进攻,那就是狄奥西多城墙。”
“过分信赖金角湾船障的作用,是君堡攻防战之中的第一个失误。”
旱地行舟,的确是一个天才的主意,是改变战局的关键手段,可是完全倚重于金角湾,是君堡君臣的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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