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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其壮观。
肥前港的地形,最靠近海的一面,乃是一个十余里长的一个狭长地带,从北到南,分布着一连串的栈桥和小型的码头港湾,无数的小工穿梭其间,招揽着生意,商船停靠,货物吞吐无数。而在靠近码头的这一边,则是大量的各国风格的餐馆、旅社、货栈、酒肆、记院等等娱乐设施,再往后面,则是大片大片的居民区、商业区,无数的木头房屋构成了一个规模庞大的城市,南北狭长,足足有十五六里,便是东西也有四五里宽,比大明朝很是繁华的县一级的城池都要大出两倍还多。
而现在,在这片区域的边缘,更是往外扩建了不少的的房子院落,甚至街道也连上了,可见随着肥前港的发展,城区的面积也在向外不断的扩大。
码头区最多的便是餐馆、旅社、货栈、酒肆、记院等等娱乐设施,这年头儿海上行船,可是个既苦且累又脏而且还颇有危险姓的伙计。说不得哪一曰便死于海上的风暴或者是干脆就让海盗给一刀宰了,别说是现在了,就算是后世那些万吨巨轮,各种娱乐休闲措施都很充足,而且也不虞碰到海盗危险,对于大风浪也很有抵抗力,这些巨轮上的海员们,生活压力也是极大,一到了某个港口,做的第一件事儿肯定就是去酒吧喝得烂醉让后过上荒银糜烂的一夜,彻底的放纵自己。
这个年代,就更不用提了。
再者说了,像是这等鬼天气,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除了吃喝玩儿乐,也真没有事儿可以做。除了极少的人手留守船上之外,其它的船员基本上都是涌入了肥前港,各家客栈、酒肆、记院,几乎都是人满为患。店老板们笑的合不拢嘴儿,心里暗地盘算着要不要私下里供奉一座‘风暴大神’的神像,祈求他老人家隔三岔五就给来上这么一回。
路上大雨瓢泼,狂风肆虐,雨点子打在人身上就是一阵生疼,街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但是在这等恶劣的天气中,却也是能见到,偶尔有一队人经过。每一队都是十个,他们身上披着蓑衣,头顶着平边儿大毡帽,帽子正中央是铁制的锋利尖顶,上面还束着红缨。他们身材高壮,足足比一般的扶桑人要高出一个头去还多,手中握着又长又大的大戟,每一走动间,还能看到蓑衣下面大红色的铠甲。
尽管大雨瓢破,打的人连眼睛都睁不开,但是他们还是腰板儿挺得笔直,两个人一排,在大雨之中迈着整齐的步伐,每一落脚间,便是溅起大量的积水,在大街上昂扬走过。
若是耐下心来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每一支巡逻队的间隔,乃是十五分钟也就是一盏茶的时间,不多不少,如时钟一样的精确。
这些人,便是连子宁留在此处镇守肥前港的武毅军士卒。
街边的不少店家,都是开着圆形的小窗户,每每酒客们酣畅淋漓的狂呼滥饮的时候,透过窗子看到外面这些走过去武毅军士卒的时候,也是忍不住呼吸一滞,气氛都变得冷了许多。
这些人身上,有着掩不住的杀气。
一道门之隔,店里面则是热闹的紧,酒客们吵吵嚷嚷,吃吃喝喝,喧闹的声音似乎能把屋顶都给掀翻。
这是一家名为‘吉泽家’的酒肆。
店里面的陈设,和大明朝的酒肆大同小异,却又带着浓重的扶桑风味。店里面没有椅子,只有一座类似于蒲团的坐垫,桌子也是小几,都不大,最大的也不过是能容纳四个人而已。酒客们都是席地而坐,有的觉得不舒服的,还脱了鞋,是以店中除了酒肉的香气之外,还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脚臭。
店中却是分为上下两层,在靠着里面柜台的位置,乃是一个高出一尺的平台,这上面铺着苇席,还专门备有供客人换穿的舒适绵软布鞋,而平台上用餐的食客面前摆放的菜肴也是更加的精美。显然,消费也就要比较高了。
客人的构成可谓是五花八门,有穿着绫罗绸缎,涂黑了牙齿和眉毛,身后站着护卫武士,吃饭的时候还有长相不错但是脸上涂着厚厚的x白x粉x弄得跟鬼也似的小丫头端茶夹菜伺候的扶桑商贾,还有哪怕吃饭的时候也是怀里抱着剑,一边搁着木屐,梳着冲天辫一脸桀骜面色狠厉的扶桑浪人,还有穿着长袍,一副大明打扮的汉人,红头发的荷兰人和金发碧眼雪肤的弗朗机人。
而有一桌人最为引人注目,他们都是明国人和扶桑人眼中的白蛮子,比一般的欧洲人还要身体粗壮高大,跟白熊也似,一头乱糟糟的褐色头发代表着他们拥有德国人或者是北欧人的血统,他们就算是坐着也比周围人高出将近差不多一尺还要多,尤其是跟那些身材矮小的扶桑人相比。很显然,他们也发现了这一点,时不时的用嘲讽的目光在周围扫视一圈儿,然后发出一声声张狂的大笑。
巨大的体型使得他们的酒量也颇为的不俗,他们使用的是自带的杯子,厚重的橡木做的,外面用铜环箍住,每一个都有扶桑酒肆里装乘清酒的小酒桶一般大小,他们把酒肆里的小杯子扔在一边,把酒倒在这里面,几大口喝干之后用其他人不懂的话语大呼小叫,想来是在喊着‘痛快’之类的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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