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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湖南商人自是想方设法地要推开此人,为此用些手段都在所不惜。偏偏这范四海身上本就糊着一层shi,因为他是……海商。
从大明到满清,海商这个称呼,就是海盗的同义词。行海贸本就是违法之事,其他违法之事自然就顺带干了出来,早年王直、李旦、颜思齐、郑一官就是再典型不过的代表。
惩治不顺眼的同行,在路人身上顺手牵羊,为的是财货,其间夹杂着多少人命,谁在乎?因此这范四海,就是个双手沾满xuè腥的海枭。
工商总会原本有心不择手段,现在却不必了,作为良善守法的好囯民。没费什么劲,就在广东找出了一帮昔曰被范四海侵害过的苦主,投告范四海谋财害命。本以为自己是座上客的范四海,转眼就变成了阶下囚。
法司行事果决雷利,朝堂却吵翻了天。
贤党儒党认为,此人一心向华,投效而来,关系着朝廷的福建大ju,怎能容你法司替工商总会撑腰,随意处置?
道党一面坚持以道行法,不偏不倚,一面强调皇帝那盘更大的旗。而从道党中分化出出来,专门为工商说话的“商党”,更是直接声讨贤党儒党的观点是大仁小仁的功利逻辑。
偏偏这段日子,皇帝似乎因三娘诞子,对朝政没了太大兴趣,也不出面说话,这争执就始终相持不下。法司使史贻直即便位置独立,也遭了两方人马逼视,压力山大。刑庭的审裁结果不管对哪方有利,另一方都会跳出来追问他的用心,甚至可能撕咬到他之前的满清官员背景。
史贻直只好示意具体经办此案的漳州刑庭,给出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审裁,对范四海的处置是流遣台湾。想着这样一来,既是手下留情,堵了贤儒两党的嘴,又能让范四海心灰意冷,滚出英华,也遂了工商总会的意。
他这两面玲珑的设想又遭遇意外,范四海犯了倔,他不服,他上告。工商总会这边也不干了,这样拍不死他b吼也唆使苦主继续上告。
史贻直头疼欲裂,把案子丢给了屈承朔,郑重交代说:“你作任何审裁,我都全力支持”,黑锅卸得风度翩翩。
屈承朔只好在刑律院组织专案组,要进行复裁,而根据《皇英刑律》以及手头上掌握的证据来看,即使只是单纯的以法断案,范四海都难逃一死,更不用说工商还掀起了滔滔民情。
看着这帮多半是商人们买来的举牌客,范四海那张苍老而坚定的面孔在屈承朔脑海里浮起,屈承朔连连摇头,范四海啊范四海,你这是何苦来哉……
东山岛外海,眼见双方距离缩短到了两百丈,罗五桂厉声道:“回转!方切!百丈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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