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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吩咐人送客,自己则拿了格埒克延丕勒的信回了书房。
信中,除了一番陈词滥调的感激外,便是将恒生赞了又赞,最后才提了一句,“汗王既薨,遣使苏德南下,还请照拂一二”。
曹颙冷笑一声,将信放下。
到了求人的时候,也不提立恒生为世子的旧话么?
蒙古人还是太直了。
难道他就不知道,有个词儿叫“迁怒”么?
即便他不来写亲笔信求到曹颙面前,曹颙也会乐意掺合一脚。
他将格埒克延丕勒的信放好,起身出了书房。
少一时,小厮将马匹牵过来,他催马去了庄亲王府。
十六阿哥正在吃下午的小点,见曹颙来了,吩咐人给他冲了一碗牛骨髓油茶。
虽说曹府也备茶汤,多是杏仁茶、菱角茶这些清淡的,很少预备油茶。
偶尔吃一碗,都是也香甜。
待他吃完,十六阿哥已经漱口净手,笑眯眯地看着他,道:“听说你家今儿可是热闹,有蒙古的车队到?怎么,有不少马匹与人口?”
“十六爷也听说了?是闹出挺大动静,都是格埒克延丕勒给恒生的。”曹颙道。
十六阿哥闻言,面上越发欢喜,道:“孚若,听说扎萨克图汗薨了,格埒克延丕勒就要承王位,是不是恒生的世子也要请封了?若真要在京里建府邸,确实需要人手。”
若真如十六阿哥想得这么乐观就好了。
曹颙摇了摇头,道:“格埒克延丕勒的折子已经递到理藩院,等着袭爵是真的,有没有请封世子却是不晓得。”
十六阿哥闻言,不由面色一沉,道:“什么意思?他没给你来个准信。”
曹颙点点头,道:“他在恒生面前从没提及此事,给我的信中,也只字未提。”
十六阿哥皱眉紧皱,道:“莫非他疏忽了?还是想着过几年,等恒生及冠再说?那样说来,蒙古来的那些人口,不是为了在京里建府预备的。”
他在宫里长大,揣摩人心的手段比曹颙还强三分。
等他说完这两句,心思已经转得差不多,一下子站起身来,咬牙道:“这是要毁诺!?”
“若是通过理藩院那边递上去的折子,也没提及此事,八成就是要毁诺了。”曹颙无奈道。
“怎么会这样?”十六阿哥使劲捶了捶拳头,道。
大格格已经十四岁,没两年就谈婚论嫁,若是恒生这里有变,说不定就要嫁到蒙古去。
皇上膝下并无亲生公主,登基后将三个侄女养育宫中,充着养女,其中已故理密亲王家的六格格,前些曰子已经指婚,年底就要出嫁。
六格格虽指婚给科尔沁王孙,并不在京里建公主府,可却可以随丈夫住在京城的蒙古王府。
如此,既安抚了蒙古,也不用受骨肉离别之苦。
十六阿哥与十三阿哥当初听了这个消息时,都分外感激。
他们晓得,皇上开此先例,就是体恤他们的爱女之心。有六格格这个先例在,剩下两个公主留在京城,也能少许多闲话。
只是以几位公主的身份,能匹配的多是有继承权的蒙古王孙,京城的蒙古王孙可以选择的余地不多。
恒生是十六阿哥看着长大的,既是他认准了恒生,再看其他人,自然也不入眼。
曹颙将恒生这几个月在喀尔喀的遭遇,还有格埒克延丕勒偏宠侧福晋之事,简单说了。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他还真将自己当根葱,在京城里搅风搅雨!”十六阿哥难掩愤愤,颇为激动道:“我这就使人去寻十七弟,既是通过理藩院上折子,理藩院那边会留档。要是他真要毁诺,咱们也不能干看着。”
他雷厉风行,怕旁人说不清楚,打发赵丰前往十七阿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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