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157章 梁俊对策(二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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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绢连连点头。“二爷、二\奶奶不信,可否觉得自上次饮过菊\花酒与旁的不同,虽是吃醉,可醒来后,头不疼、眼不花,浑身也无乏力感,浑身还暖洋洋地,就如沐浴春日之下?”
郑小妹道:“正是如此。”
素绢道:“这便是姑娘手里菊\花酒的特别之处。姑娘说,伯爷、大夫人那里也有此酒,二爷若是喜欢,只管与他们讨去,只别再打她手中菊\花酒的主意,剩下的她是要给老候爷、老夫人做药酒的。”
洛征这会子看着桌上放的菊\花茶,有些不敢喝了。
让他去向苏氏讨酒,苏氏那精打细算会过日子的模样,还不得骂他个败家仔,这么贵的东西,一次就喝几斤,这得多败家。
洛征笑道:“赵兄,你再饮一碗,剩下的我得存起来,我这三妹可是说到做到的主儿,她指定不会再给我菊\花酒了。”
琴王笑了一下,他上次以为是自己的心情缘故,所以酒才特别香,哪里知道这菊\花酒如此珍贵,他也曾饮过菊\花酒,可那些酒都没这个香,也正如那丫头所言,虽是吃醉了,酒来后浑身舒坦,头不昏不疼,精神也好。
之后,琴王又求见了两回。
洛俪还是没见,素绢一瞧她认真题书作画,生怕打扰到她,只与那边递话“我们姑娘正潜心绘画,打扰不得”。
琴王瞧着年关将近,不便久留,只得收拾行李,辞别洛征赶回皇城。
他猜:她对自己也绝非全无情意,只是因着他与李秀妍有婚约,所以不愿相见。
郑小妹后来问过洛俪。
洛俪反问她:“若是二嫂,待字闺中,有兄嫂在中间保媒拉纤,而你明知此举不妥,你是给兄嫂面子去赴酒宴,还是照着祖训规矩拒绝?我的藉口是自己要潜心书画,二嫂觉得不妥?”
郑小妹直接被堵了个无言以对。
洛征觉得琴王不错,所以想玉成二人。
郑小妹自然是听丈夫的,根本没想这事不合规矩。
洛俪吃吃笑了起来,“真心假意,我难道当真不懂?琴王如何想的,我不想知道,我却知道他此举太过轻率。”
前世的琴王,在未娶池宓前,是个风\流男子,外头的红颜知己可不少,又好几位名门女子有过暧昧。他最喜欢许诺别人侧妃位,时常与人私下幽会,其间不乏有公子信以为真者,帮他约会自己的美人妹妹,结果害了妹妹闺誉不说,还闹了笑话。
而他在娶妻成家之后,一改曾经的风\流浪子行为,对妻子百般呵护,后来琴王封为“益王”,赐封地成都府三县,建王府于成都府。带着池宓到封地生活,听闻池宓育下一双儿女后,琴王不知何故,突地再度云游天下,而池宓曾写信回皇城,向池宪哭诉,说琴王斥她是“假才女”。
池宪曾在某夜问她,《传说》真作者的事,是不是她传出去的?当时她悲苦一笑,“妾身要传出真相,会等到今日?阿宓已稳坐亲王妃,传出去于我有何益?”
池宓育下的乃是琴王的嫡长子、嫡长女,光这两样,就不是他人能动摇的地位。
洛俪以为,琴王的改变,许是发现池宓伪装,所谓的奇才,是借他人的作品,而她的琴技也不过仅限过将《传说》弹得极好。池宓的美满姻缘,是踩在洛俪母女的肩上爬上去,一朝真相败露,以琴王的骄傲,自然认为自己被骗。
琴王云游天涯,在娶妻成家前的风\流不羁上又更上了一层,直到洛俪前世被池氏母子毒死,琴王后宅侧妃、侍妾不知凡知,其间不凡真才实学有才华的,才貌双全,更得琴王之心。
池宓当初占的是嫡妃之位,虽然后来失宠,不曾动摇身份地位,可她因欺骗琴王一事,在琴王心中有一道难以消融的鸿沟,更不能阻止琴王一个接一个地入土琴王府后宅弄美人。
“若他毁我闺誉,迫我不得不跟他,彼时,他却不敢开罪太后,要我委身为妾,我是应还是不应?我在他日痛苦、纠结,这份苦楚是二哥替我,还是二嫂能替我?”
多少男子,就以甜言蜜语,许诺种种美好,得手之后,又迫得对方不得不委曲求全,这种事,她前世今生又不是没见过,甚至有皇城名门世族的嫡女,原订有极好的亲事,硬是被毁掉亲事,嫁人为妾的。
洛俪继续道:“二嫂,此次你和二哥所为,很让人失望,我原以为你们是个思虑周详,但这次的事让我觉得,你们行事着实唐突又失沉稳。”
郑小妹脸上一红,她的口才也不差,只是觉得两人般配,这才决定玉成二人,谁知洛俪只在第一次坐了会儿,之后就再也不肯去,即便明知道琴王要回皇城,也不愿去。
洛俪冷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琴王可莫小瞧了他。这皇家的男子,有哪个是省心的灯,又有哪个是真正将女子当一回事的。祖父说的择婿条件,我不以为他能做到,若他做到,且等做到了再说,反正现下,我万不会信他。太后金口玉言赐的婚,以他的性子,他有胆量与太后对恃?”
不听窦太后话的皇子,不是流放发配,就是贬为庶人圈禁。
留下的三位皇子,一位是先帝最年幼的十九皇子、当今圣上,另两位一位瘸腿残疾,一位以云游天下寻曲谱为名逃避劫难。
郑小妹轻声道:“琴王离开时,说他回京就会推掉这门亲事。你二哥怕误你闺誉,已经与他说过,回京之后,切莫提你的事,免得被人说道,我想他……应该不会……”
洛俪道:“就算他提了也没用,大不了,我在有‘江南第一恶女’这名后,再添一个‘不守闺训’的骂名。”
郑小妹更加无法自容。“三妹妹,是我们没想……”
洛俪淡扫郑小妹,她很失望,也懒得与郑小妹再说多的话,“我与二嫂不是一路人,二嫂请便吧!”
她是真的生气了!
气头比他们预想的都大。
洛俪不再理会郑小妹,自顾自地习字练画,以前还用泥浆代墨、以习字木板代纸,现在的她几乎都不用这两样,而是在纸上反复习练,她练了一阵,取了本佛经,在一本空白的书籍上抄录起来。
郑小妹得了个没趣,怏怏地起身离去,背影落漠。
素纨瞧不过去,轻唤一声“姑娘”,“其实二\奶奶也不是有意的。”
“正因不是有意,我才更伤心,她与二哥都算是聪明人,被人当了枪使还浑然不知,就二哥这样的若是入仕,不知道被人算计多少回。”
素纨轻叹一声。
素绢则觉得洛俪做得对,这到底事关女儿家的闺誉,二爷夫妇这么做,真是太轻率了,是万万不该这样的。
之后好几日,洛俪在颐和堂遇到郑小妹,也只是面子情地打招呼。
大夫人苏氏只觉得奇怪,往郑小妹打听原由,郑小妹便将事给说了一遍,苏氏立时就着人把洛征唤过去,将夫妻二人给训斥了一顿。
“你们胆儿还真大了,合着外人来算计自家妹妹,若是俪姐儿的闺誉坏了,你们有什么脸面见人?你们俩哪个不比俪姐儿年长,居然干保媒拉纤儿的事,还帮人幽会自家妹妹,你们不要脸面,我还要顾面子呢,也亏得俪姐儿是个晓轻重,明事理的,要照你们俩胡闹下去,这可如何收场。”
洛征争辩道:“我瞧琴王不是那种人?”
“不是哪种人?你才见过几个人?那若是个好的,能玩世不恭,不务正业,说什么到天下收集曲谱,以他的身份,只要他坐在府里,那些艺人也能把曲谱送上门来,他何苦要去遍天下的寻?
大约五年前,应天府有位姓石的知府,膝下只得一个美貌的女儿,是个独生女,原是要招婿上门。上元佳节的灯会时,得遇一名门公子,两个人一见钟情,公子千方百计地数度幽会美人。待得石姑娘大婚在即,石姑娘方求公子上门提亲,可他却不辞而别,音讯全无。
石小姐大婚当夜,被女婿发现已非完璧,女婿当时就不干,闹着要休弃,好不容易被劝了下来,石知府又同意将来的孩子跟女婿姓,还从石府抬了两个美貌丫头给他作妾。可一月之后,石小姐突然昏倒,郎中却诊断出她已有身孕三月,石家女婿说什么都不干,逼问石小姐腹中孩儿是谁的。
石小姐只是悲啼,并不敢说。
女婿认为蒙受奇天大辱,说什么也要和离。
后来,石家在顺天府声名狼藉,石家更被保皇派的人所不耻,而石小姐遭此变故,想到情郎离弃,夫君辱骂,竟一根绳子上了吊。石太太痛失女儿,一夜疯狂。石知府心灰意懒,带着疯妻辞官回乡。
天下之间,这等玩弄女子感情的公子还少么?你们又如何保证琴王一定不会是这种人,若到了那种时候,你们毁掉的不仅是洛家的声誉,更有三娘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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