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怪物统统吸进去

索尔把笔递给安莉，和他粗粝宽厚的手掌相比，安莉的手白皙而柔嫩，娇小得像个女人一样。索尔对这个有些娘里娘气的小子有意见，他一手掂着战锤，散落的金发让他看起来像一头易怒的狮子，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安莉，看她会怎么做。

纸和笔到手，安莉跪倒在地上，立即低头作画。她的动作敏捷而迅速，跪在地上仿佛朝圣的信徒，头埋在白纸上一动不动，眼睛却紧紧盯着自己画出来的图案。

只听一阵笔唰唰唰的响声。

索尔忍不住凑上去看安莉到底能画出个什么东西来。下一秒，他沉默了。

气势是在的，但线条歪歪扭扭，像个小孩子在涂鸦。纸张垫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直线也变成了波浪线，看安莉渐渐成型的模样，索尔一脸懵逼：“这难道不是吸尘器？”

安莉拽了拽帽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在高楼里穿梭的超级英雄们，火光闪耀中，他们的身影渺茫得像一只只蚂蚁，却有大象般的厚重之力。

“我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他们的战斗。上次的纽约大战我并没有在纽约，只是在新闻上看到过。你知道的，没有过程，只有结果。”

“……”蝙蝠侠沉默不语。

“有牺牲的英雄吗？”

“有。”这一次，蝙蝠侠回答了。他低哑着嗓子，回答得简短。

“你答对了。”不过，安莉在模仿《全职猎人》中小滴的凸眼鱼，那个能吸进去所有东西的玩意儿。

她集中注意力，一遍遍默念着，希望这一次画出来的东西真的能如所愿。

“轰！”不远处的轰然爆炸声导致碎石飞溅，蝙蝠侠立即挡在安莉面前，替她挡下了所有的碎石灰尘。

“专心！”

安莉凝视着他，难得语气认真：“不会感到害怕吗？总是挣扎在生死之中，不求回报不求名利，甚至有人像你一样从不露脸，或许直到死去那天都从来不会有人知道你曾经做过什么。”

蝙蝠侠没有回头看她。低沉的声音在喧嚣而混乱的场面里如此清晰。

“死亡从来都不是最可怕的东西。”

“笔拿到了！”索尔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短暂对话。

安莉连忙拽了拽口罩，试图让自己露出来的皮肤更少一些：“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