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雄关漫道真如铁 第五百零四章 双方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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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人习惯和中国人不同，这顿家宴算不上丰盛，仅仅只是普通而且，而且用餐的时候双方也没说什么话，简单用完餐，方子达邀请马科斯来到他的书房，煮了壶咖啡，双方坐下后这才开始正式的谈话。

“你的新秘书不错。”端起咖啡喝了口，马科斯微笑着说道，之前的正式会晤中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一直旁观的他对于方子达的秘书表现出来的专业水准很是欣赏的，这个秘书之前并未见过，而且在整场会晤中也仅仅只说了一句话，大多数时间只是默默的记录和旁听而已，可就是这些不起眼的工作让马科斯很是欣赏。

“你的眼光不错，老朋友。陈训恩，别号陈布雷，之前在商报做编辑，担任我的秘书才半年时间，是一个很不错的年轻人。”方子达笑着回答道，陈训恩成为他的秘书倒也是个巧合，起初他是蒋志清推荐给杨度的，后来方子达知道后直接把人从杨度手里要了过来，担任了他的机要秘书。说起陈训恩恐怕许多人不知道他是谁，可要说陈布雷，后世的人没几个不晓得的，此人可是大名鼎鼎的“文胆”，其工作能力在整个民国可以说首屈一指。

说了几句陈训恩，马科斯逐渐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

“美国方面作出了让步，这些是修改后的条款。”从随身携带的皮包中取出一份文件递过去，马科斯笑道：“坦率的说，以我个人认为有些条件还是可以商谈的。”

“哦！”方子达挑了挑眉毛，翻开文件细看了起来，的确其中的条款和起初宽松了许多，有些中国政府完全不能接受的条款被删去，当然还有不少条款对方子达而言还是稍过了些，超出了他的预期。

十几分钟后，合上文件。方子达抬头看着他这位老朋友，笑问道：“说说你的条件吧，我的朋友。”

马科斯乐呵呵地笑道：“方，你没让我失望，这些就是我的条件。”马科斯又取出了另一份东西递了过去，要知道马科斯是一个商人，他可不是什么做好事不记回报的雷锋。这一回。他绞尽脑汁用这种方式帮助方子达，甚至不惜出卖自己人的利益最终还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马科斯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的财力和美国的根基根本无法同财团抗衡，更不用说美国政府和军方了，想要在这笔买卖中分一杯羹也只有从方子达这边入手。

对于马科斯的小算盘，方子达早就心知肚明。早在马科斯交给他第一份文件时就明白了他的用意，这也是他会晤中有持无恐的底线之一，事到如今，应该是双方摊牌的时候了。

接过马科斯的要求，方子达细细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微微点头。不愧是当年的合伙人，马科斯这个狡猾的犹太商人非常清楚方子达有那些底线不能触及。又有那些可以让步的。在这些条件里，除了极少部分和中国政府有直接关系外，其余大部分都仅仅是俄国重建和中国在俄国特权利益方面的一些补充。这些要求，方子达就算完全答应下来也不会损害国家利益，同时马科斯也能借助这些使得他的家族和资产在未来的几年中得到飞速发展。

“老朋友，你的胃口不小呀。”合上了文件，方子达摇头笑道：“你要求的太多了，在我看来难度太大……。”

“不不不！”马科斯连忙道：“老朋友。我并不这么认为要价高。要知道和贪婪的财团相比，我的要求仅仅是极少一部分，而且完全没有触及到贵国的利益。对你来说，这些要求是绝对可以做到的，何况，给予这方面的帮助你同样能够得到丰厚的回报，不是么？”

“哈哈哈！老朋友。难道你就这么自信？”方子达抽着雪茄摇摇头：“说句实话，我完全可以拒绝美国财团和军方的要求，要知道这场战争的胜利靠的是我们自己而不是美国甚至英、法等国。现在，战争胜利了。西方世界想借此来捞一把，难道我会把已经装进口袋里的金币白白送给外人么？至于你，我的朋友，作为朋友我当然可以适当地给予一些商业上的便利，但绝对是有限度的，而不是像你现在摆出的要求这么多。”

似乎早就知道方子达会这么回答，马科斯并不意外，而只是淡淡笑着：“当然，你这样做我也无能为力，作为中国的总理你完全可以下这种决定。不过，有些事你或许还不清楚，这次会晤不仅代表着美国财团、政府、军方和西方其它国家的利益，还有一个亚洲国家的要求。如果中国不想得罪全世界的话，在适当的范围内给予便利，我想这还是值得的。”

“亚洲国家？你指的是日本？”方子达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问。

马科斯点点头：“没错，作为当年的协约国成员，日本是英国的盟友，而且随着中国在远东的崛起，西方国家必然要在远东找寻一个能够牵制中国的伙伴，日本无论从地理位置还是历史都是最好的选择。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是很清楚的。”

方子达一时间沉默了，其实这此会晤有日本人的影子在内他在之前就有所感觉，只不过没有得到证实而已。现在，马科斯明确地告诉了他日本也是其中之一，这让方子达彻底证实了这件事。之所以他刚才找借口回绝马科斯，倒不是他不能做到对方的要求，而是想更多的压榨一些好处，尤其是套出马科斯的一些话。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心里也就有了底。

“好吧，你说的没错我的老朋友，这个世界还是需要朋友的。不过朋友也是需要相互帮助的，除了你之前说的某些方面还可以让步外，我想是不是能更进一步？”

“方，你不应该当这个总理，当初就应该和我一起去美国。如果我们和以前那样继续合伙的话，恐怕现在的财富早就超过一些大财团了。”马科斯哭笑不得地说了一句，之后他想了想道：“这样吧，我可以告诉你那些是无法让步的，除了这些之外，其余的问题我不会再插手，能够谈到什么程度只能看上帝的意思了。”

马科斯的这句回答让方子达心中大定，至少他得到了对方的底线，有了这一步接下来的会晤基本就没太大问题了。

就在私人会面后的第三天，第二次会晤正式开始，这一回根据对方第二次提出的要求，方子达主动拿出了由中国方面起草的合作协议。在这个协议上，方子达针对对方的条件作了修改，其中同意了美国军方和中国国防军的合作，同意了对于俄国战后重建的巨额贷款部分交由美国财团承担，同意了在俄国的油田、矿山的联合开发，同时出让部分俄国的商业利益。至于牵涉到其它方面的条款方子达同样作出了拒绝。

这个回复，让三人团成员半惊半喜，其中对艾森豪威尔而言他已经完全达到了军方的目的，而且帮着政府和财团争取到了部分俄国重建利益。而马科斯本就在其中是个打酱油的角色，无论财团和政府或者军方获得的更多，对他而言几乎捞不到什么油水，他的主要利益是和方子达私下协商的那些。

三人中，最为不满的当然是理查德了，中国政府的合作协议对他来说只完成了任务的一半，这样一来他根本无法和英国、法国甚至日本交代。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可是方子达的强硬又无法让理查德作出断然拒绝的决心，毕竟自己三人中两人觉得这些协议还是体现了中国政府的良好态度和诚意，为此理查德只能继续同国内联系，把情况反馈过去，以等待国内的批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