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大雨落幽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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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相公笑容之中带着几分欣慰，“你倒是有决断，动作也快。”

夏景昀点了点头，“民自古便在和官员的关系中处于弱势，若是有一个渠道，能够让他们将那些被贪官恶吏欺压的冤屈，被庸官判了冤假错案的不服，有渠道申述出来，而这个渠道还有足够的能力，能够查明真相，为他们伸张正义，查明真相，直达天听，岂不是一件好事？”

礼法依旧还是这些世家大族的颜面。

苏老相公嗯了一声，“有些话我也不好多问，你这等人才，无需我这个老头子多嘴。”

赵老庄主转身朝胭脂点了点头，胭脂拍了拍手，大门之外，瞬间涌进来一队约莫三十人的队伍。

众人精神一振，看向他的目光愈发灼热。

“请大人示下！”

同时他们也无处可逃，他们的头儿早就逃了，剩下这些人，他们不过都是些弃子而已。

赵老庄主将手稿放下，微闭着眼睛，伸出手指轻敲扶手。

“如此，既能消解民间之怨愤，不至于让这些怨愤积攒而酿成大祸；又能让官员们时刻警醒，不至于尸位素餐贪污虐民，有助于吏治清明。”

“另外，别觉得这朝堂翻不起大浪了，当初的东方明和萧凤山或许也是这般想的，他们的局面比我们还要更好，所以千万要谨慎，有个三年五载，等到各方利益都稳固了，局势明晰了，才能稍稍放下些防备。”

夏景昀迈步走入，双方的护卫们都远远散开，防范着可能的危险，各自的亲卫立在凉亭外数十步，将这方空间让给了这对一文一武的帝国双壁。

傍晚的阳光斜照进房间，夏景昀苦笑一声，“所以我现在都没想清楚，但是黑冰台花了这么多年，建立起这样的情报网络，若是就此荒废就实在太可惜。”

姜玉虎扭头看了他一眼，“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该告诉我。”

夏景昀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了片刻，叫上陈富贵，带上护卫，一起出了府门。

赵老庄主笑容不变，悄悄改变了自称，“不过先前之惨剧实在动静太大，黑骑又曾与陛下当面对决冲杀，中枢既然已经心生了怀疑，老夫虽一力保举，诸位也要表明忠心才是。”

但真正让他们兴奋的，还是这位老人赖以成名的本事：情报。

在侯府的鸡飞狗跳和老弱妇孺的嚎叫声中，禁军将领冲入了莱阳侯的书房，书房之中，空空如也。

“杀了吧。总要掉些人头，才能让中枢那些人睡得安稳，也才能给这帮人敲个警钟。”

姜玉虎摇了摇头，“记得在朝中筹措好军需，不要抱什么幻想，北梁今冬一定会来的。”

也不知道夏景昀最后会让黑冰台以何种方式继续发挥作用。

——

“在前日与赵老庄主交流之后，原本我的想法是让黑冰台走到台前，发挥监督百官，查询各类案子的职能。只不过剥夺他们的论罪之权，最终定罪皆交付大理寺。”

“你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应该都是忠于皇权，忠于陛下的，但是问题在于，你们不知道怎么忠，只能听命于玄狐，等同于成了玄狐那个逆贼的私军，这就是当日之事的症结所在。”

等他回了自己的府邸，果然苏老相公也已经搬走了。

婢女眨了眨眼，“苏小姐今日一早便离开了，说是去了京中苏宅。”

“你毕竟年纪尚小，又骤登高位，旁人虽无力阻止你的上位，但想坏你的事那是轻而易举的。如今的朝堂，你根基尚浅，就算想要扶植嫡系，都无人可用，能够抓在手里的位置不多，这必将导致你的号令推行起来不那么容易。这一点，你要有准备。”

夏景昀笑着道：“乐仙兄还是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的。”

夏景昀扯了扯嘴角，干咳了两声。

胭脂点头，“托公子的福，一切顺利，眼下正在整理黑冰台的各类秘辛。公子来得正好，胭脂正待找你呢！”

一个靠着窗户假寐的汉子猛地睁开眼睛，望向墙外，众人都纷纷骚动起来。

赵老庄主搬了把椅子坐在他们的前方，胭脂平静地站在他身旁，目光扫过眼前这帮在大夏境内威名赫赫的黑冰台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