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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圣手巧施毒阖府奇谋妙计困奸王(下)

一路上,到钱庄把小面额的银票换成大面额,把一些从刘安府中挑出来的珍玩,玩厌了,也兑成银票。等到全部换完,住店时,关上房门,拿出来一数,竟有八千七百六十三万四千五百一十两,还不计自己一路胡乱花了的,以及还装在袋子里的珍玩。

一点完,任他任是非胆大包天,也不禁惊得目瞪口呆,心道:“乖乖龙的冬,不得了的了不得,竟有这么多。”竟有些不信,心道:“老子有没有数错?”再数一遍,丝毫不差,心道:“刘安老乌龟了不起,竟搜刮了这么多银子。在搜刮银子这方面,老子任是非甘拜下风。”转念又想道:“刘安老乌龟搜刮百姓的确是有一套,这点老子不如他。嘿嘿,没什么大不了,还不是给老子顺手牵羊地拿了来。毕竟还是老子比他能干。”开心万分,忍不住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又想道:“老子拿了刘安老乌龟的银子,虽不是他的全部,也差不多了,他老乌龟要造反,可没门了。老子兵不血刃,就弄得老乌龟没法造反,这计策可高明得很。”

得意洋洋地把银票收在怀里,向床上一躺,双手垫在脑后,左腿放在右腿上,不停地摇摇,安闲自得,心道:“刘安老乌龟要造反,老子这才拿了他的银子。他妈的,江都王怎么不反?临江王怎么不反?衡山王怎么不反?天下这么多王爷,怎么只有刘安老乌龟一人造反?要是都反了,老子大施妙手,定是好玩得不得了。”转念又想道:“他妈的,他们不反,老子逼他们造反,老子再取银子,不好吗?”只觉此计大妙,妙不可言,跳起身来,就要去逼天下王爷造反。走得几步,顿即明白,此事终属渺茫,不可期,长叹一声,倒在床上,闷闷不乐。

任是非的家在邯郸东门外的任家庄。不一日,就到家了。一近家门,任是非心中一阵激动,在大花背上猛拍一下,大花发足狂奔。守门的老家人任福,见一个少年骑着白额吊睛虎,直向大门冲来,心中大骇,胆颤心惊地喝道:“干什么?”

任是非提起右手,一个老大耳括子就要打将下去,随即想起这是自己的家人,不能打,悻悻然地把手放了下来,喝道:“任福,你这老东西,居然连老子都不认得了?是不是该打?”打人耳括子,是任是非对付衙役的绝招,此次不免故伎重施,还好反应快,明白打不得。

任福一怔,心道:“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仔细一瞧,认出正是离家三年的少爷,撒腿就向里跑,边跑边叫道:“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老爷,少爷回来了。老爷,少爷回来了。”

任是非的爹爹任盈德是任家庄的庄主,远近闻名的大财主,也是远近有名的任大善人,乐善好施,周济乡里,解人危困,因此乡里人都叫他任大善人。

任盈德家道厚实,为人慷慨,事事如意,就是没有子息。老伴要他娶几房姨太太,生个一子半女,可以传续任家香火,夫妻情笃,终是不许。好不容易,年近半百,老伴给他生了一个白白胖的儿子,就是任是非,这下可把他乐坏了,全副心思都放在儿子身上。

到了儿子周岁时,任盈德救了玄真道长。玄真道长中了上官剑南的暗算,一路急奔,到得任家庄,一口气接不上来,就此晕了过去,被任盈德所救。任盈德见玄真道长仙风道骨,相貌堂堂,知他非常人,延请名医为之治伤。

玄真道长伤愈,感激任盈德救命之恩,这才收任是非为徒。玄真道长收任是非为徒时,任是非只不过一周岁,玄真道长身无长物,就送了一把短剑给任是非。任是非见了短剑,竟是爱不释手,一日不可或离,玄真道长心异之。

任盈德知道玄真道长非常人,于收徒后,请玄真道长为任是非取名。玄真道长已猜到自己受上官剑南暗算,定是出于赢复的授意,心伤他不顾同门之情,竟向自己下毒手,给任是非取名是非,意思是要任是非牢牢取住,一个人行是,还是为非,只在一念间,希望他长大了,多行仁义,不为非作歹。

直到任是非五岁,玄真道长才来传他内家导引之法,为其筑基,为将来修习上乘武功打基础。每隔半年来一次,检查任是非是不是认真学武,再传他新的武功。任是非年纪虽轻,却是奇才天纵,于武功竟是一学就会,一会即精,小小年纪,竟怀上乘武功。玄真道长收他为徒,只是为了感恩图报,哪曾想到,任是非竟是难得的奇才,大喜过望,把一身本事倾囊相授。更难得的是,任是非天生神力,人虽幼,力气惊人,有万夫不当之勇。

任是非顽皮异常,胡作非为,无人能出其右,到得七八岁时,武功已有相当基础,更是如虎添翼。不是东家的狗子被他偷了去烤着吃了,就是西家的鸡鸭被他顺手牵羊地拿了去,也不知是煮着还是炖着吃了。好在任是非并不白吃,过得几天,就会把银子偷偷放在失主家里,无一例外,他武功已强,来无影,去无踪,谁也不知是他干的。任是非做这事并不是贪吃,完全是为了好玩,要是没人知道,未免不好玩,过得几天,自己就会说出来,人们这才知道是任家大少爷的杰作。不过,失主并不怪他,反而盼他再去偷,因为他给的银子比市价高得多,如果市价值一两银子的东西,他也许会给十两,甚至二十两。

任盈德夫妇见儿了顽劣不羁,只有相对摇头,无可如何。虽有些心痛银子,见儿子玩得高兴,也不忍心打骂,因为那是自己的心头肉。好在任是非只做一些恶作剧,其他的坏事倒也不做。

任盈德要是实在不过去,伸手要打他,任是非不是软语相求,就是大说好话,哄得爹爹开心,不忍再打。要是真的免不了一顿打,任是非不是跑去叫妈妈救驾,就是溜之大吉,不回来。要是不回来的话,白天他一定在外面大偷特偷,弄得鸡犬不宁,晚上再回到家里偷银子,去付偷债。

有道是“一物降一物”,任是非虽是胆大包天,无人管束得住,偏偏怕师父玄真道长,不仅怕,而且怕得要命,要他东,不敢西,要他站,他不敢坐,要多乖,就多乖。任盈德万般无奈之下,只有天天盼望玄真道长到来,好好管教管教任是非,可玄真道长每隔半年才来一次。就算玄真道长来了,任盈德也是不敢说,因为他怕玄真道长管得太厉害,伤了儿子,只好忍着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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