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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是非指着一个将领道:“金将军,你有何妙计?”姓金将领道:“大人明见万里,末将唯大人之命是遵。”任是非道:“嗯。王将军,你呢?”匈奴五万之众南下,姓王将领已吓得面如土色,双股栗栗,结结巴巴地道:“大……大人,依小的之见,不如放弃城池,到雁门关,和雁门守军一道守住城池。匈……匈奴南下,必不久,数日即退,到时,我军接踵而至,重据云中郡就是,这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任是非不置可否,一个一个地问下去,问完诸将,只有两个主张弃城逃跑,一个姓王,一个姓花,大多数唯他马首是瞻,少数主张大开城门,和匈奴决一死战,显我大汉男儿本色。
任是非道:“李大哥以为如何?”李广道:“大哥有上下两策。”任是非道:“大哥请讲。”李广道:“坚守城池,消耗匈奴于坚城之下,待其精疲力竭,自行退走,是为下策。”任是非道:“上策如何?”李广道:“一面坚守城池,一面派人到雁门,定襄,代郡诸处,调集援军,共破匈奴大军于云中城下。”
任是非道:“大哥的箭是射得挺好的,要说打仗嘛,嘿嘿!”话音未落,进来一个七八岁的童子,道:“你们枉吃皇粮,负安国保土之任,事到临头,一计无出。更可恨者,一听匈奴南犯,吓得屁滚尿流,双股栗栗,弃城而逃。你们枉为男儿身,不能战死沙场,作妇孺子懦弱行,你们不感到羞愧吗?你们是钻到地洞里去,还是钻到女人裤裆里去避匈奴?”人虽少,稚声稚气,却说得大义凛然,掷地有声,众将听了,无不脸红过耳,大是羞愧。
李广跨前一步,作势欲打,喝道:“陵儿,军国事,也是你无知童子所能言?还不快快回去。”童子道:“爷爷,陵儿说的是实话。爷爷不是教导孙儿,说大丈夫当纵横于沙场之上,纵是马革裹尸,正是丈夫事,何足憾?今日匈奴大军南下,你们又有几人有战死沙场的打算?”双眼圆瞪,从众将脸上一一扫过,众将和他目光一触,无不低下头,不敢他眼睛。
任是非击节赞道:“说得好,说得好。兄弟,请问高姓大名?”李广道:“兄弟,这是大哥孙儿,单名一个陵字。”任是非走下坐,把李陵抱在怀里,回到坐位上,把李陵放在膝上,道:“兄弟,你有何妙计?”李陵道:“陵年少无知,不敢言军国事,听说众将被匈奴兵南下之事,吓得手足无措,心中不愤,才来质问一番。用兵之道,首在用气,两军未合,我军将领士气已沮,何以战?”
李广道:“兄弟,千万不要听信无知童子之言。”任是非轻拍李陵肩头,道:“兄弟说得甚是。哎,兄弟年纪太小,要不然,咱哥儿俩一起腾冲千军,那是何等乐事。”李陵道:“多谢大人见爱,陵当勤练武功,以大人为榜样,长大了,折冲千军。”任是非大喜过望,道:“以我为榜样?”李陵道:“大人胆勇过人,正是陵的楷模。”
这番话说得任是非心花怒放,眉花眼笑,喜不自禁,问道:“兄弟,你有何妙计?”李陵道:“大人成竹在胸,陵不敢多言。”任是非把嘴附在他耳边,低语一阵,道:“兄弟以为如何?”李陵双手一拍,道:“大人妙计,此战必胜。小弟就等着喝大人的庆功酒。”任是非道:“那自是少不了兄弟的。”
一个少年,一个童子,两人细细低语,众将无不大奇,心道:“甘罗十二为相,已是千古奇事,今日这事,竟比甘罗为相还奇。一个十六七岁,一个七八岁,商议军阵事,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李陵道:“大人,要防有人叛逃泄密。”任是非道:“兄弟说得极是,老子这就要他逃不了。”叫道:“来人。”帐外军士进来。任是非道:“把他二人拉出去砍了。”指着姓王姓花两个将领。两个将领乍听钦差大人要砍自己脑袋,吓得屎尿齐流,给任是非跪倒,磕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任是非手一摆,道:“快去行刑。下辈子做个有种的男子汉,就不会被老子砍头了。”不一会儿,刀斧手送上二人首级。任是非道:“兄弟,没有脑袋的人,会不会泄密?”李陵笑道:“自是不会泄的。”挣下地来,道:“小的去给大人准备庆功宴。”任是非道:“好啊,到时,咱哥儿俩就喝他奶奶的个痛快。”李陵笑道:“喝他奶奶的个痛快。”笑着跑了出去。
任是非把脸一板,肃然道:“要是有不听本钦差号令,临阵脱逃者,这就是你们的榜样。”众将齐道:“末将谨遵大人号令,为国力战。”任是非道:“如此甚好。传令三军,要是临阵脱逃,不奉号令,立即斩首,诛灭九族,决不宽贷。”心道:“有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重罚之下亦有懦夫,老子就吓他奶奶的一吓。”众将齐道:“得令。”
任是非道:“李大哥。”李广道:“末将在。”任是非道:“匈奴攻城是不是要用云梯?”李广道:“正是。”任是非道:“用何法破匈奴云梯?”李广心道:“你不是胸有成竹?干吗还问?”道:“回大人,用火烧,或是和匈奴力战。”任是非骂道:“笨蛋,笨蛋,真他妈的笨。”众将心道:“我们笨蛋,你有什么高明主意?”
任是非道:“军中有多少叉子?要柄长一丈八以上的?”众将心道:“要叉子干什么?叉子也能杀敌?”李广道:“回大人,军中并无叉子。”任是非道:“城里有多少铁匠?”钱神通道:“回大人,城里有五十来名铁匠。”任是非道:“城外有多少?”钱神通道:“大约六十来人?”任是非道:“立即去把所有铁匠召集起来,赶造叉子,要柄长一丈八以上,轻便结实。两天之内造好一千把,要是造不好的话,钱大人,你就提头来见。”钱神通忙道:“是,是。大人,小人一定尽力。”任是非道:“要是人手不够,就多派民夫,军卒一律不发。”钱神通道:“是,是。”
任是非道:“造叉子是一件,另外还有两件要你做。”钱神通道:“请大人吩咐。”任是非道:“一件是立即传谕城外百姓,要他们立即进城,务必要在明日天黑之前全部进城。”钱神通道:“下官这就去办。”任是非:“要注意,别让匈奴细作混了进来。”钱神通道:“下官明白。”任是非道:“第二件事,就是要你多准备牛酒,我要大犒三军。”钱神通道:“是,是。大人放心,小人一定办好。”任是道:“你这就去吧。”钱神通行礼告退。
任是非了众将一眼,得意洋洋地道:“你们是不是奇怪,本钦差要叉子何用?”众将心中正是为此事纳闷,齐道:“末将愚昧,还请大人示下。”任是非道:“这很简单嘛,用来破匈奴云梯。梯子是不是这样放?”作了个手势,意示倾斜放置。众将心道:“谁不知?还要你说。”齐道:“正是。”任是非道:“要是用叉子这么一叉,梯子是不是会翻倒?摔死他奶奶的。”又作了个手势,意思是说,从侧面叉过去,梯子受力,滑向另一侧。众将恍然大悟,无不肃然起敬,对此战多了两分信心,赞道:“大人高见。”任是非吹牛道:“这也很简单嘛。是不是比用火烧,力战简单得多?”众将齐道:“大人高明。”任是非道:“你们这就去吧。传令三军,今天不要练了,明天再说。今晚上,我们就喝他奶奶个痛快。”众将告辞而去。
任是非心道:“来日大战,老子没趁手兵器可不行。军阵中用短剑,定是不行。短的不行,老子就用长的。要长就长过别人,要显得老子与众不同,才显得出老子的威风。”道:“李大哥,城里最好的铁匠是谁?”李广道:“是张铁匠。”任是非道:“小弟要去做件兵器。”李广道:“兄弟要用什么兵器?军中还有些兵器。”任是非道:“有没有三丈长的家伙?”李广道:“没有。”任是非道:“那就去造一件趁手的。”
四人来到张铁匠打铁处,一个六十来岁的老汉,正在锤打一块烧红的铁块。李广道:“张老哥,有没有兵器?”张铁匠行礼道:“李将军驾到,小老儿有失迎讶,还请将军原谅。”李广扶住,道:“张老哥免礼,这位是钦差任大人。”钦差大人驾临,张铁匠吓得一哆嗦,忙跪下行礼,道:“小老儿不知钦差大人驾临,多有得罪,请大人降罪。”
任是非扶他起来,道:“老伯不用多礼,本钦差听说老伯打铁的手艺好,特地请老伯造件兵器,好杀那匈奴蛮子。”张铁匠咬牙切齿,道:“一定要把狗娘养的匈奴蛮子杀得干干净净,一个不留。”李广道:“老哥,你和匈奴有仇?”张铁匠道:“老汉和匈奴仇深似海。前年,匈奴南下,把老汉的老伴,儿子儿媳和孙儿全数杀了。老汉当时不在家,才逃过了一劫。”说到伤心处,呜呜地哭了起来。李广叹道:“都是末将无能,老哥家遭大变。”张老汉道:“呜呜,大人不用自责,大人当时不在云中,要是大人在,自当保得云中全城百姓安全。”
李广叹道:“我朝久苦匈奴,不知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老哥,这位任大人奉旨北巡,为的就是要迎战匈奴,给我朝万千受苦同胞报仇。”张老汉向任是非跪倒,磕头道:“大人请受小老儿一拜。”任是非忙扶了起来。
李广道:“老哥,任大人没有趁手兵器,想请你给打造一件。”张老汉喜道:“大人有用得着小老儿处,小老儿一定尽力。”任是非道:“下官多谢老伯。”张老汉道:“不敢。不知大人要何种兵器?”任是非道:“三丈长的铁棍,不知老伯有没有现成的?”张老汉道:“三丈的铁棍没有,三丈长的枪倒是有一枝。四年前,有个江湖豪客,要小老儿打造一枝长枪,老汉打好,他未来取。”任是非道:“让我瞧瞧。”
张老汉把任是非引到兵器架前,指着最长的枪道:“就是这枝。”任是非取在手里,倒也有些份量,赞道:“好枪。”旁边有块水桶大的石头,双手握紧枪柄,嘿的一声,砸将下去。砰的一声巨响,碎石纷飞,石头竟被他砸得粉碎,枪也震得断成数截,任是非的手臂也是微微发麻。李广,朴天正和风天南见他竟有如此神力,大拇指一竖,赞道:“兄弟,好力气。”
任是非吐出一口浊气,道:“大哥见笑了。这枪份量轻了些,钢火不够。”张老汉哪见过这等神力,愣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道:“大人放心,这钢火,小老儿还有办法。只不知大人要多粗的棍子?”任是非道:“就要手臂粗,三丈长,钢火一定要好,砸石不断。”张铁匠道:“行,小老儿一定给大人做成。”钦差大人神力若斯,杀匈奴报仇大有希望,办起事来也俐索得多。
任是非四人帮忙,五人七手八脚,直费了一个时辰,才弄好。任是非掂了掂,甚是趁手,道:“我试试。”来到一块大石前站好,运起上清真气,嘿的一声,一棍砸了下去,石头被他砸得粉碎。这次有备,用上了上清真气,手臂也不发麻。了一眼棍子,有一道浅浅的伤痕,甚是满意。掏出一百两银子,递给张铁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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