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故事（二）

把李启之当做弟弟的老兵哪能允许这样的事出现？

“啊？”被这么一问，李启之微微一愣，随即意识到刚才的表述有问题，赶紧补充道：“不是不是，我母亲生了重病，两天前有人带信给我说可能没剩多少时间了，所以我想回家看看，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实在脱不开身，所以……”

原来不是不想当兵了啊……看着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的李启之，老兵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把心提了起来。这个孩子这几年是他看着长大的，就算在战场上受了伤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现在居然要哭了？看来他确实很关心他的母亲啊。

“你母亲现在在哪？”老兵问。

李启之愣了愣。呆呆的回答：“洛阳。”

母亲重病？！

刚刚过十六岁生日的李启之立马就慌了。

无论他在战场上斩杀了不知道多少敌人，积累了多少军功，也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父亲早逝，母亲和二哥是把他养大的依靠，母亲重病这个消息对他来讲无异于晴天霹雳，瞬间就让他的心乱成了一团糟，完全无法让心思专注于战场上，在接下来的两场战役中频频走神，差点被流弹打中，如果不是被同伴护着，说不定就一命归西了。

“你最近状态不太对啊，发生了什么事吗？”一位老兵在休息的时候问他。

李启之也知道他这个状态绝对是不行的，在这样下去说不定真的会死在下一次的战斗中，到时候别说着急母亲了，自己都会没命。

“洛阳啊……”老兵摸了摸胡子拉渣的下巴，皱着眉头，似乎在考虑什么很难的问题，想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不太好弄。洛阳在旧党军队的控制下，虽然今年我们新党和旧党的关系有所缓解，但是还不好光明正大的进到他们的势力范围里去，何况在洛阳还有好多外国人呢，不好弄啊……”

被老兵的话弄得一头雾水，李启之有些纳闷：他不过是想回趟家罢了。虽然他是新党军官不假，但是回家的话，脱掉军服他也就只是个普通平头百姓。怎么会扯到两党的问题上？

于是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老兵便开始给他解释：“你自己都知道你现在是不可能离得开军队的，那么你想回家的话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随军移动，然后中途抽空回家看一眼，不然除了退出军队你是没可能回家看母亲的。你现在的军功已经累计的差不多了。或许再有个几天就会有调令下来让你去另一地任职连长，如果不是你年龄限制。营长都有可能，调令下来之前肯定会有人问你想去哪里，如果洛阳在我们新党军队控制的范围内，你被调到那里去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但是现在基本上没可能，我们新党军队控制的地方距离洛阳最近的地方都有几百公里，要去那里太难。”

一番解释听的李启之心灰意冷，让他不由自主的抓掉帽子挠了挠头发，把一头短发挠成了个鸟窝。

或者老兵会有什么办法？

李启之突然想到，很多老兵在战场上已经呆了好几年，有关于这样的事他们或许会有解决办法？

于是他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突然伸手抓住身边问话的老兵，一脸茫然的问他：“如果我现在想回家的话，该怎么办？”

老兵被这个话惊呆了，马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问道：“回家？为什么？你不想在军队里继续呆下去了吗？”李启之突然的一句话让老兵下意识的认为这位前途无量的年轻孩子已经承受不住战场带来的压力想要逃离了，顿时有些着急。要知道，他们这些人只要没瞎都能看出来，李启之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甚至只需要再来一场战役，就会被调往东边战斗更激烈的地方去担当更高的职位，对于军人来讲。没有什么比更高的荣誉和军功更具有吸引力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