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豁出去算了。
谢燕鸿一咬牙,掐着嗓子哼哼了两声,仿佛酣醉方醒。他搂紧了长宁的脖子,整个人坐直了,脸拱到长宁的耳根颈窝处,仿佛在缠人地索取亲吻。与此同时,他的手直接从长宁的衣襟伸进去,将他的袍子领口都扯开了,露出小半块蜜色的胸膛。
长宁的脖子上空荡荡的,缠金线的百索不在,鱼形玉佩也不在。
谢燕鸿心中怅然若失,但他一时也顾不上想别的了,用尽了浑身解数扮演热情奔放的胡姬。他一直埋着脑袋,双手也没露出来,全部从长宁松开的衣襟伸进去了,贴着他的皮肤从胸膛顺着窄腰绕到后背,摸到了他后背上凹凸不平的旧疤。
长宁捏住他的小臂,从袖口顺着手臂往里摩挲,托住他的手肘,不许他再乱动了。他搂着怀中使坏的人,沉声笑了,笑得胸膛都在震,与恒珈笑着调侃了几句。
美人急色,木头才能坐怀不乱,此时离席就再合理不过了。长宁将谢燕鸿一把横抱起来,大步就要往外走。
斛律恒珈生性多疑,方才惊鸿一瞥,疑心难消。但此时不是得罪商人的时候,祭祀要紧,他不能出差错。他想了想,伸手将长宁拦了拦,笑道:“厅堂后面就有地方,何必走远。”
既然都急色了,舍近求远怎么想都不合理。
谢燕鸿心中暗骂恒珈刁钻,长宁从善如流,顺着恒珈所指的地方,坦然地抱着谢燕鸿去了。
宴席的鼓乐声、说笑声一下子被抛在身后。庭院的虫鸣声、潺潺流水声,一下子就入了耳。谢燕鸿不敢抬头,只敢偷偷从余光去看,恒珈所指的地方不过是厅堂后头的内室,原主人充作外书房,如今摆上了凉床,挂上了幔帐,陈设简陋,权当主客暂时休憩之所。
长宁手上不得空,抬腿将门一下踢开,进去后先将谢燕鸿放在凉床上,回头便警惕地往外看了看,将门掩上。他回头时,谢燕鸿已经站起来,将头上的帽子、围在头颈上的纱巾全摘了,露出一张完整的脸来。
丹木替他认真地描了眉眼,画了嘴唇。但无论再如何描画,也不能将男子完全装扮成女郎。谢燕鸿露出来的脸,雌雄莫辨,英气勃发但又平添三分柔和旖旎,在灯烛之下愈发好看。
“你......”谢燕鸿喉咙干涩,艰难地说道,“过来,让我看看。”
长宁没说话,驯顺地走近,微微低下头。谢燕鸿一时紧张,近乡情更怯,垂着眼不敢直视,双手抬起,轻轻地摸到了长宁结成小辫的头发,又摸上了他的额头,接着是轮廓锋利的眉骨,他的眼睛还是一如往昔,琥珀色的瞳仁如醇酒般醉人,只是目光沉沉,不知他在想什么。
谢燕鸿叹了口气,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小声说道:“你别这样看我,我心跳得厉害。”
长宁的眼睫在谢燕鸿掌心轻轻扇过,他闭上了眼,谢燕鸿将手挪开,隔着蒙面的布巾摸上了他的脸。谢燕鸿小声问道:“你脸上留疤了吗?怎么弄的?”
不等长宁回答,他又问:“疼不疼?我能不能看看?”
说罢,他便轻轻揭开了长宁蒙面的布巾,尽管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还是被吓了一跳,长宁的脸颊上有一块巴掌大的疤痕,像是烧伤,凹凸不平,显得他面目狰狞,不似善类。谢燕鸿倒吸一口气,正要上手去摸,长宁抬手扼住他的手腕。
“嘘,”他说,“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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