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九章 月清魂说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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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清魂听老妇人絮絮叨叨地说着，没想到这个小光头竟然是一个女孩，心更是好笑。

老妇人替下小光头，一边烧火一边道：“不过这嫁到城里也不妥当，塔木城那么高的城墙说没没了。听说里面的人都变成了妖怪，见人咬，真是作孽啊

好在咱们北疆的儿郎会打仗，硬是从妖怪手里把城给抢回来了。这不，年刚过，二毛他爹他爷爷都去帮着修城墙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光景。几时能回来？”

老妇人在提到北疆儿郎的时候一脸自豪，这种八百年北疆军魂洗礼下的认同，让月清魂心唏嘘不已。北疆，在大陆从来都是一个独特的符号，在某些时候光芒甚至盖过了背后那个庞大的皇朝。

至少眼下在这个老妇人眼，她对作为一个北疆人的认同感要胜过光明皇朝子民的身份。

月清魂也附和着感慨了几句。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倒也不觉得枯燥。只有那小光头依然害羞，倚在老妇人的身边，不是偷看月清魂两眼。

月清魂听着灶台噼里啪啦烧火的声音，看着相依为命的祖孙二人，心竟是出的安详，似乎完全隔离了那个血腥杀戮的世界。”

他忽然问道：“大娘，大冬天的，二毛怎么不留些头发呢？”

老妇人叹了口气：“这孩子不足月早产，娘胎里带了病根，从小到大生不出头发。所以啊，将来算长得再俊俏，只怕也没谁家肯娶进门。”

月清魂一怔，没想到这个小女孩的光头倒有这番缘由，他见小女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竟似听懂了老妇人的话，大概类似的话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月清魂没来由地看着心疼，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只好道：“都是苦命人啊我妹妹年纪轻轻白了头发，也是一言难尽啊”

老妇人添了一把火：“说起来，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像你妹子这么俊的姑娘，可是这么俊的姑娘却——唉，看得出来，你们应该出身大户人家吧，怎么想着到咱们西北这个穷乡僻壤，现在又兵荒马乱的……”她言语间替纳兰雪惋惜不已。

同病相怜最能拉近人的距离，这老妇人话语立时亲近了不少，连光头的小姑娘都扑腾着泪汪汪的眼睛盯着月清魂，倒不怎么害羞了。

月清魂自认为很久没有说过谎话了，一时间竟有些生疏，不知该从何说起，装模作样唉声叹气了一番才缓缓道：“说起来话长了实不相瞒，我们兄妹都是在帝都城长大，家里原本倒也殷实，这次出来主要是带我妹妹找她的心人。”

老妇人哦了一声道：“原来你妹妹已经许了人家，不知道那人又怎么会到西北来呢？”

月清魂继续道：“都是这兵荒马乱的年景害的想必大娘你也听说了，去年秋天开始，帝都城的仗打了一场又一场，兵马换了一茬又一茬，死掉的人堆得有山那么高，更别提我们这种被乱兵破了家的。

去年十一月的时候，督查院的大奸臣戴琛造反，发动了宪兵到处烧杀抢掠，至王侯下到黎民，没有人能逃得过。有乱兵冲到家里，把家里人全都杀光了了，我和妹妹躲在枯井里整整两天两夜才逃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