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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老孙头忍无可忍,向儿子使了个眼色,若是安酒鬼再胡言乱语,叫人打出去得了。
听到安大朗在宴席上胡说八道,安越泽脸都气绿了。他赶紧向前,忙向老孙头赔不是,恭敬地行礼,送上安家的薄礼。
安越泽礼仪周道,言语得体,老孙头也不好当着大家伙的面翻脸,只得委婉的示意他快点带人离开。
安越泽架着酒醉的安大朗回去,谁知他大声嚷着要喝酒,死活不肯回去。老孙头赶紧让儿子帮忙,合两人之力将安大朗弄到大门外。
安大朗踉跄着要回去继续喝,安越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望着眼前喝得口无遮遮拦,到处说着自家笑话让别人嘲讽生乐的男人,心冷到了极点。
这就是他的父亲,养育他十几年的父亲。为了酒,他怎么就放得下自尊,连脸都不要了。绣儿是他的亲生骨肉,流的是安家的血,可只因算命先生的一句话,就被毁了美好的一生。作为父亲,他不但不保护自己的孩子,反而借着酒醉,一次次添油加醋的说着绣儿的不是,让绣儿的名声越来越狼籍,连个像样的婆家都找不到。
安越泽生怒地拉着安大朗,往家里走去。可惜安大朗醉得一塌糊涂,连山风都吹不醒他的酒气。他对着安越泽喷着满口酒气,语无伦次地跟他说着自己还能喝,“走,咱俩……喝一杯去,我没醉,还能喝……兄弟,喝……”
“爹,你以后能不能少喝点,多关心点家里人。”安越泽忍住满腔的怒气,“娘做好一桌饭,全家人都到齐了,就等你一个人回来。”
安大朗脑海里一片空白,完全找不着北,“喝,饭什么的,有啥好吃?”
“你知不知道家里面没钱了,没米下锅了。”安越泽的怒火蹭蹭往上涨,“我们一家人这么辛苦的干活,钱都到哪去了?都给你买酒喝去了!娘从牙缝里省着钱过日子,你知道不知道桂花糕是娘昨天才托人买回来,要给绣儿补过生辰的。还有那块腊肉,是村头老何的猪吃了恶虫死了,为保成本不得已才便宜贱买的,娘割了几块做成腊肉等着过年吃的。”
斥责声有些大,安大朗的脑子总算清醒了点,模糊的判断眼前的人是自家儿子,“不……不亏,我都从老孙头那吃回来了。别……别提绣儿,晦……晦气……”
安越泽气得肺都炸了,架着安大朗的手一松。安大朗没站稳,跌了个狗吃/屎。酒醉不知疼,安大朗倒在地上不肯起来,指着安越泽呵呵笑,“儿子,好样的!爹没白生你,你在村里走一遭,有多少姑娘喜欢你,将来娶个有钱有背景的媳妇根本不成问题,爹就有安稳日子过来了,将我来跟你/娘都指望着你给养老,还有你大哥跟二哥,你也要帮衬着娶上媳妇。绣儿……”
提到绣儿,安大朗的脸色变了,手愤然捶地,“安家到底造了什么孽,竟然会生了这么个孽种,她就是来讨债的,让安家鸡犬不宁的……”
“够了,别再说了!”安越泽的手,紧紧握成一团,额上青筋暴起。
“说,为什么不说。”安大朗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手指指着安越泽的鼻子,“我容易嘛,我为什么不可以!你/娘在家不准我说,在外面我还不准跟人说!绣儿是妖孽,我有说错嘛,是算命先生说的,她是妖孽,生来就是克安家的。你看看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想挣钱挣不到钱,别人都把我当成鬼,当成妖孽她爹……”
“所以……”安越泽再也忍不住,他揪住安大朗的脖子,咬牙道:“所以,你就要杀了她,对不对?”
“……”安大朗的酒,瞬间醒了。他震愕然地望着安越泽,半晌才用力推开勒着自己衣领的手,“你疯了,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安越泽冷然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安大朗退了几步,生怒道:“你神经病啊,莫名其妙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你不承认是吧。好,我现在就回家跟娘说,是你故意解开绳子,绣儿才会摔下悬崖的。”安越泽失望到了极点,他转身就走,不屑再看一眼这个给了自己生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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