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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的是以前就跟着他的秘书,“董事们都已经到齐了,在办公室等着您。”
“好,我马上去。”
秘书神色犹豫,“荣总,我看他们一个个面色很不好,像是来兴师问罪的样子,毕竟,他们一直觉得之前的管理模式……”
“荣氏不可能永远交托在外人手里,现在摆在眼前的难关,必须要挺过去。”
荣择收拾下桌面后,起身往外走。
荣浅本想给荣择打完电话后就离开,但回到房间,恰逢小米糍醒来,荣浅抱起她喂奶,满月的时候,小米糍剃了个光头,到这会头发还是稀稀拉拉的。但尽管这样,仍旧掩不住那继承了爸妈优点的清秀五官。
她满心爱怜,小米糍喝完奶后,喜欢玩,荣浅将她放入小床内,转转乐发出轻扬的童音,小米糍咯咯笑着,伸手还要去拉拽。
荣浅又将她抱到怀里,她在她额前、脸上亲了又亲,似乎怎么都亲不够。
“宝宝,宝宝。”荣浅拥紧女儿,更想将她嵌入自己的怀里,“别怪妈妈狠心,如果,用我身上任何的东西来换你走,我肯定都愿意,不管是时间还是健康,我都无所谓。我只是没法留在……”她想了想,当着小米糍的面,还是说出这声称呼,“妈妈只是没法留在爸爸身边……”
荣浅哽咽出声,但怀里的女儿显然还不懂大人间的恩怨,她只想玩。
她挣扎着将手伸向转转乐,嘴里发出嘤嘤的声响。
荣浅抱住小米糍不住亲吻,“我的女儿,对不起,对不起。”
“哇哇哇——”小米糍豁然哭出声,身体开始扭动挣扎,荣浅只好起身将她放回小床内。
她哭声渐渐收住,看到转转乐上的小蜜蜂,立马笑开了颜。
见小米糍这样,荣浅越发哭得伤心。
“女儿,你还这样小,你的记忆中甚至不会有妈妈的存在,但妈妈爱你,永远都爱,”荣浅弯腰,拉起她的小手亲,她总觉得亲不够,“你要记住,你是有妈妈的,只不过妈妈暂时没有在你身边而已,我的女儿,宝宝,对不起……”
厉景呈站在房门外,听到荣浅的哭声传到耳朵里,他喉间轻滚,转过身背部抵住门板。
他那么自信,自信能留住她。
没想到。
厉景呈鬓角处的短发尖削有力,他双手抱在胸前,他那么疼爱女儿,如果荣浅走了,小米糍成长的路上就缺失了母亲这个角色。
他想过,要将最好的东西都摆到女儿跟前,别人有的,小米糍不能缺,别人没有的,小米糍要全部拥有。
可别人都有的妈妈呢?
那是最最平常,只要是个孩子就会有的妈妈啊。
他又该怎么和小米糍说,你不是个野孩子?
厉景呈的手伸向门板,心里被矛盾所揪扯,最终,他还是将房门反锁了。
那一刻,心被无奈和讽刺填塞得满满当当,这难道已经成了他留她的唯一方式了吗?
他自己都替自己觉得悲哀啊。
荣浅听到动静,跑过去拉了拉门,果然被锁住了。
她一掌狠狠拍向门板,“厉景呈,你开门!”
那一掌仿佛打在厉景呈的脸上,将他的自尊击得溃不成军。
荣浅的掌心立马泛红,火辣辣得疼。
“你锁住我有用吗?我既然下了这个决心,今天走不掉,明天还是要走,今年走不掉,明年也要走,厉景呈,于事无补的,你省省力气吧。”
这样的女人,他留有何用?
厉景呈一遍遍反问自己。
凭他这样的,不需要多言,动动手指头就能有数不尽的女人前仆后继而来,他这份执念,究竟为了什么?
也只有厉景呈最清楚,他要的一直就只有她。
荣浅用力拉了下门板,愤怒和悲哀再度袭上心头,厉景呈这样对她,她怎么还可能有丁点的犹豫留下?
以后,她总有被再次揭开伤疤的时候,她要走,他便将她禁锢起来,这样的日子荣浅连想都不敢想。
中午时分,佣人进来送饭,她神色小心翼翼,不明白为什么隔了几天,荣浅又被关起来了。
进去时,荣浅抱着小米糍坐在床沿,看到佣人送来的饭菜,她冷冷道,“拿走吧,我不会吃的。”
“少奶奶,您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你告诉厉景呈,一天不让我走,我就一天不吃东西。”
佣人杵在边上,“您这样可不行,身体会被折腾坏的。”
“都这样了,我还能指望自己的身体好到哪里去?”
佣人叹了口气,缓缓走出去。
这个房间内,曾经的欢声笑语被死一般的寂静所取代,佣人晚上再来送饭时,果然见她中午的东西一口没动。
她将晚餐放到茶几上,又将中午的饭菜收拾下去。
厉景呈在楼下看见,“她没吃?”
“可不是吗?一口没动。”
厉景呈只字未说,只是摆了摆手。
他在家从来不酗酒,应该这样说,哪怕是在生意场上,他也不会酗酒。
厉景呈走到酒柜前,开了瓶伏特加,没有经过丝毫勾兑,倒入杯中后直接饮入喉间。
高浓烈的刺激,灼烫了他的食道,厉景呈又灌了两杯,他走到落地窗前,在黑暗的夜空下,双层玻璃房真的犹如宫殿般屹立在那,蜿蜒到屋顶的灯全部打开,可里面却是空空如也。厉景呈想过,将它打造成名副其实的皇宫,可那又怎样,荣浅偏偏连看都不看眼。
舌尖残留着酒味,男人伸手覆向落地窗,他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厉景呈扪心自问,他是不是应该放荣浅走。
可那股子执念令他无法释怀,他千方百计将她绑在身边,夺了她的公司,又让她怀上孩子,再用一纸结婚证牢牢捆住她,可就是这样的三重保证下,都仅仅只是放慢她离开的脚步而已。
厉景呈自然不甘心。
但他比谁都了解荣浅,他若强行禁锢,最后只会落得两败俱伤。
厉景呈取过边上的酒杯,轻啜口后,似乎觉得不过瘾,又一饮而尽。
浓重得犹如黑幕般的夜色逐渐褪去,东边悄然泛起的鱼肚白划开云层,厉景呈犹如一尊雕塑般站立在原地。
荣浅翻个身,浅眠过后也睡不着了,昨晚,小米糍是贴着她睡得,女儿的两手高高举过头顶,屋内是恒温,所以荣浅不用害怕她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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