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脑补帝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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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为法务部总监，乌雅几乎与公司上下每个人都打过交道。再加上学法律的人多数都会锻炼出一双去伪存真的眼睛。不到一年的时间，乌雅就对公司上下员工有了比较准确的评判。在她的眼里，整个公司里有脑子、有手腕还内心正直的同事并没有多少，张闻山绝对是这其中的佼佼者。公司若没有张闻山这么多年的周旋与维护，恐怕早被“圆滚滚”败个精光了。更让乌雅佩服的是，张闻山在面对“圆滚滚”的各种傻X行径下，从没有发过脾气，甚至连脸色都没变过。哪怕“圆滚滚”对他进行无理的言语攻击时，他也始终能淡然处之。

乌雅很佩服他，同时也十分好奇张闻山如此有才能为什么会愿意待在公司里受气。离职的那天，在好奇心的驱使吓，乌雅特意跑到张闻山的办公室与他道个别，顺便问出了自己内心的疑惑。有那么一瞬间，乌雅觉得自己看见了张闻山的苦笑。可那苦笑停留的太短，以至于乌雅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看见过。

这一系列事情，都让乌雅觉得张闻山是个会一直跟随“圆滚滚”的人。是以在她接替“圆滚滚”掌管公司运营后，想过其他部门老大更替的所有应急方案，却从没想过张闻山离开的应急方案。她一直默认张闻山会在她大刀阔斧改革公司的时候给于默默的支撑。然而，这支撑却可能在今天腰斩。乌雅已经与杨猪蹄子和她的小蜜们正面宣战，这时候若是少了后院的顶梁柱，八成会摔个粉碎。所以在听见张闻山与“圆滚滚”从前就有瓜葛时都没有任何动静的乌雅，却在听到“张闻山要离职”这个消息后尖叫出声。

“额，咱们，谈谈？”乌雅满脸讨好的试探道。那样子像极了急于讨主人欢心的哈巴狗。

张闻山没有任何应答，只是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并靠在了沙发背上；摆明了一副无论“圆滚滚”说什么都无动于衷的样子。

乌雅有些焦虑，她一焦虑的时候就喜欢变化坐姿。当她觉得自己差点就要因为不停变化坐姿而将自己拧成一根胖麻花的时候，灵感终于冲入了她的脑海。

“我不求你还以前的人情。”（因为那根本就不是欠我的）

“也承认你对公司——和我，都仁至义尽。”

“你现在提出离职申请，我也十分能理解。”（被“圆滚滚”折磨的嘛~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已经很厉害了。）

“但是，你的离职申请，我现在还不能批。”

乌雅说道这儿，停了下来，准备看看张闻山的反映。然而，张闻山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反应。乌雅，一时间愣在那，拿不准后面的话要不要说出来。两人傻傻地对望了两分钟后，张闻山屈尊开口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是，你是咱们公司的股东，当初签署《股东协议》的时候，各股东方曾做出明确承诺，五年内不会从公司主动离职。现在五年期限还未满——”

“上个月，我已按照您的要求在《新股东协议》上签字了，新协议与旧协议相比，刚好去掉了任职期限的设置，包括主动离职任期和被动被开除的任期限制。”张闻山淡定的扶了扶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

还有这种操作~“圆滚滚”，你简直是DIE的典范，为了开人都做到这份儿上了。我真是服了！

乌雅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儿，一面在心里鄙视“圆滚滚”，一面整理着思路。她相信以“圆滚滚”办事拖拉的属性来看，“圆滚滚”一定还没来得及在新协议上签字就被自己上身了。抱着赌一赌的心态，乌雅挺起胸膛说道：“我还没在那份文件上签字，所以并没有生效。故而，你还是应该遵守旧协议的约定，至少坐满五年。”

张闻山放下交叠的腿追问道：“还没签字？”

“对，对呀，你手里有我签字的新股东协议吗？”乌雅明显有些底气补足。

张闻山见状，叹了口气，“好，那就坐满五年，还有三个月而已。”

“很好。另外，我准备将你升为公司的首席运营官，在未来三个月里全面负责公司的运营事务，一切事项直接向我汇报。”听见张闻山答应在干三个月，乌雅瞬间松了口气。她有信心在这三个月里让张闻山重新认识“圆滚滚”。再不济她也有时间找替代张闻山的人呀。而将公司运营权全面开放给张闻山，就是她要重获张闻山信赖的第一步。她相信，自己的这第一步棋，一定会让张闻山大吃一惊。

事实上，张闻山也确实是大吃了一惊，以至于他用擦眼镜这个动作来掩饰他的吃惊。乌雅见状，正在心里暗自得意。调整好心态的张闻山语出惊人地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张闻山已经忘记用“您”这个尊称，开口直接说“你”了。足见他仍处于震惊中。

这下，乌雅可没心情得意了，反复思索着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张闻山则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这一个月来，废止洽谈中的潜在电影投资项目，集中火力对已立项的项目进行精打细磨。可见你想消减库存、尽快收回可以收回的一切投资成本，当然能赚点儿更好。你捣毁四楼办公场所，要求四楼的宣发、法务和财务团队在相对隔离的新区域内重新办公，甚至为法务部和财务部添加了保密设施。可见你是要严抓公司机密外泄的问题了。你私下里寻找新的财务总监和发行总监，可见是要杀鸡儆猴，解决公司办公室党争日益恶化的问题。现在，又将公司全部运营权限开放给我，说明你要使用资本运作人的先进方式管理公司。做了这么多，你到底要干什么？”

张闻山没说一点，乌雅就觉得脑门上多了一条黑线。阻止新交易，她纯粹是不想让杨大猪蹄子从中获利。改变四层办公格局，完全是为了遮掩跟死鱼脸兄弟的大战。寻找替代人员，只是让自己眼睛不在受污染。至于将运营管理权限开放给张闻山，则完全是为了示好。她此前所做的一系列事情，都没有任何高深莫测的想法，却被张闻山闹不成现在这样。乌雅瞬间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了。

“咳咳，你觉得呢？”

“难不成，你从现在开始要兑现当初跟我的承诺？”

承诺？还有承诺？“圆滚滚”你跟张闻山到底有多少纠葛？乌雅已濒临抓狂。不过她表面上却还要强装淡定，淡笑不语。“没什么事儿，就开工吧。我是个黑心资本家，要狠狠地压榨你。”

张闻山见“圆滚滚”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还是听从领导的吩咐、抬起屁股走人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张闻山从电脑下面拿出一份《股东协议》看了许久，最终将它扔进了碎纸机。

“我在最后相信你一次，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