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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日头红艳夺目,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一线阳光透过土墙的裂缝,直射到赵艳的脸上,使得她心中暖洋洋的。�
就在这时,一只健翩的雄鹰,在橘黄的天空中盘旋数圈后,“噌”的一声,落在了范家茅厕的草顶上。�
茅厕内的赵氏正在为将要出生的儿子准备襁褓,忽然被草顶上的雄鹰惊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随即肚子痛了起来,她本能地意识到这是自己将要临产了。一阵疼痛过后,又是一阵疼痛,不多时已痛得汗水满身。阵痛使她揪乱了乌发,碰翻了锅碗瓢勺。眼看婴儿就要出世,可她却累得筋疲力尽。稍缓一下,她又使尽全身力气,随着声嘶力竭的号叫声,婴儿终于破盆而出,“哇”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赵氏艰难地扶着墙壁直起腰来,谁知用力过猛,随手抠掉一块半截砖头,那半截砖头随墙而下,不偏不正地落在了婴儿的前额上,只砸得小婴儿鲜血直流,发出了凄惨的“哇哇”声。赵氏来不及收拾他物,抱起婴儿吸吮着鲜血,喃喃地道:“我儿刚来到世上,就受这等报应,你的命好苦啊!”�
范汪、老夫人和范泰大房都在赵氏的惊叫声中,走了出来。�
夫人对范泰大房道:“虽说大房二房有别,可怎能让她在茅厕里生孩子呀!快去看看是个娃儿还是个女子。”�
泰妻走进茅厕,抱起婴儿道:“你们快来看看,是个带把的小伙子呢!”�
范汪捋着胡须道:“好啊。好啊。我范家又多了一个栋梁之才。”�
泰妻嘴一撇道:“哟。你看他那副丧门星的样儿,刚来到世上,就被砖头砸了一块伤疤,这是不祥之兆啊!”�
范汪瞅了孙媳一眼道:“他若不生在茅厕里,怎能留下这伤疤呢?封建礼教害死人,早晚有一天要革去这封建礼教的。”�
泰妻道:“这娃子挨了一砖,咱们就叫他砖头吧?”�
范汪道:“给娃子起名乃是上辈之事,不可乱叫。等他爷爷、爹爹回来后再说吧。”�
按理说范家添了新丁,应该给范家带来无穷的欢声笑语,可幸福的时光挽留不住岁月的流逝。刚过三天,范泰陪同父亲范宁狼狈不堪地回到了范家庄。�
范汪问范宁、范泰道:“你们父子俩不在朝中好好为官,早不回晚不回,为什么在这个时间回来,莫不是知道家中又添新丁了吗?”�
“父亲大人,说来话长啊!”范宁一脸苦相地说。�
“儿在豫章任上,发生了孙恩、卢循起义。皆因士族地主肆意兼并土地,号称‘京口之囊’的大族刁逵兄弟。家有田产万顷,谢安、谢瑛田产遍布会稽(今浙江绍兴)、吴兴(今属浙江)、琅琊(今南京市东北)各地。到宋初谢琨时,扩展为10多处。这些大族不仅广占耕地,还霸占国家的山林川泽。劳动人民无地可耕,连捕鱼、割草、打柴都要罚款,被迫沦为世家大族庄园里的佃客。由于大族对土地人口的争夺,使自耕农的赋税徭役更为加重,致使出现了‘谷贱人饥、流馑不绝’的情景。这一状况也波及了豫章。儿臣便奏章朝廷说:‘古时使人,岁不过三日,今之劳忧,无三日休停,以致有人自残身体来逃避徭役,生儿不愿抚育,鳏寡不敢重新娶嫁,今天的形势,就好比到处布满了干柴,一点火就会燃烧,农民岂有不反之理。因此请朝廷以社稷为重,赶快减轻农民赋税徭役,力挽天下太平。谁料,皇上竟以儿臣图谋不轨,免除豫章太守之职,遣送回乡永不为官。没想到,儿子为官一生,到头来竟落了个如此下场!”�
范汪拐杖捣地道:“我儿不必自愧烦恼。回乡务农倒落个清静。为父卸任以来,撰有《尚书大事》二十卷,这两年又撰写出《范氏家传》一卷、《校九品序录》《祭典》三卷、《范东阳方》一百零五卷,你何不利用有生之年,续写《范氏家传》第二卷呢?”�
范宁道:“父亲说得有理,儿子记下了。”�
范汪道:“泰孙回来是为了何事呀?”�
范泰道:“孙儿在朝中晋为中书侍郎,一来送父亲解甲归田,二来想念爷爷心切,就报请朝上,回来看您来了。”�
范汪道:“泰孙还不知道吧,你那二房前日又给你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还没给他起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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