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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弟走从军韶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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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哽咽两声,用绢帕拭了拭眼泪,颤声说道:“多谢……母亲关心,是芸娘……是芸娘心窄了,请……请母亲宽心。”

魏嬷嬷忙不迭地递给芸娘一杯热茶,芸娘接茶时,双手因哭泣而发抖,颤颤巍巍地喝了两口茶安神。老夫人摆手道:“时候不早了,我也有些乏了,你回去陪琮哥儿吧。再过几日就要请开蒙先生了,你要好好与琮哥儿说说道理,免得他不愿上学,到时候哭闹起来,可不好看。”

芸娘收起悲哽,一一称是,起身端端正正地行了礼后便趋步退出。刚出门,魏嬷嬷就追了上来叫住芸娘:“夫人,您也不必太过悲伤,少爷临行前还嘱咐过家人,要仔细寻找内弟,这几年派出去的人不少,都不敢懈怠。这天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耐心去找,必定有结果的。”又拉起芸娘的双手,看着她腕上的一对嵌宝金钏,低声劝道:“好,这对家传的手钏在就好。将来相认,全凭这对手钏作证了。”

芸娘低下头,轻声道:“多谢嬷嬷宽慰我,刚也不知怎的,竟在老夫人面前失态了。我这一哭,难免惹她老人家伤心,嬷嬷快去陪陪吧,我自己回去就行。”魏嬷嬷仍不放心,目送芸娘走远后才转身回房。

芸娘恍恍惚惚地来到花园,依靠着太湖山石坐下,犹在用帕子抹泪。她抚弄着腕上的一对金钏,这金钏约有一指宽,边缘用炸珠装饰,面上镶嵌了赤、黄、青、蓝、绿五颗宝石并珍珠、白玉各一枚,十分炫目。这是芸娘父母留下的唯一遗物。

芸娘随魏嬷嬷一同绕过花园,来到西院。西院本是刘老夫人颐养天年的所在,虽与正院只相隔一座花园,却是不近市井,格外清幽僻静,真有几分别有洞天的意味。

二人来时,门口的丫鬟说老夫人正在诵经,请二人在中堂稍候。约么一盏茶的时间,丫鬟引着二人挑帘入内,只见刘老夫人闭目打坐在一把禅椅上,双手合十,口中念佛不断,听说媳妇来了,只是略略抬了抬眼,又垂下双目,充耳不闻。

芸娘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默默地在一边煮茶添香。片刻后,刘老夫人才张开双目,低声唤芸娘过来。芸娘前趋几步,问了安,奉了茶,老夫人接杯道:“到底是你有孝心,处处皆合我意。”

魏嬷嬷见缝插针,将芸娘抄经祈福一事回禀了,老夫人淡淡道:“好,好,我前些日子梦见了你公公,正想着做场法事为他超度,不如一并将经文送去。我年纪大了,身子不便,过几日你代我去庙里烧地藏香、做法事,沿途若是看见饥民,便施些粥饭铜钱给他们。现在四处打仗,男人们都走了,留下些孤寡,日子难捱呀。”

魏嬷嬷应和道:“谁说不是呢。人人都说当兵的可怜,可家里的女人更是可怜,那些战场上搏命的都是女人的儿子、丈夫,女人们又要守着家,又要缴税缴租,终日还要提心吊胆,能不难吗。”

芸娘的先父张霖远本是蜀国泸州县县令,娶妻崔氏,生有一子一女,便是芸娘和弟弟张垂文。一家人在泸州生活和乐,不料在芸娘十一岁时,泸州城被敌军攻破,张霖远殉职,崔氏夫人也忧思而亡,家产全部被流寇略去,留下的只有崔氏随身佩戴的一对金钏。

老夫人点头道:“咱们家尚有资财,都觉着日子不如往昔,那些小门小户,只怕流落到卧雪眠霜的也是有的。芸娘,过几日去时多带粮食银钱,我们在家多行些善事,也替沂儿多积些福报。”

芸娘连连点头。老夫人瞧了她一眼,又道:“将亲家公婆的八字也递去寺庙吧,一起超度。”芸娘乍闻此语,惊愕非常,猛地抬头看向刘老夫人,发觉自己眼中已是珠泪氤氲,强忍住鼻酸,起身谢道:“多谢母亲!多谢母亲!”

老夫人长叹一声道:“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父母早去也就罢了,有个兄弟偏偏又……”

不提兄弟还好,一提起来真勾起了芸娘的伤情处。想到弟弟幼年离家从军,生死未卜,更是收不住悲痛,啪嗒啪嗒地淌下两行清泪来。

老夫人见状,低声劝道:“哎,我不过提一句,你又哭起来。哭吧哭吧,心里难受就哭吧,谁没些个委屈事?沂儿刚走那会儿,我也是以泪洗面。如今日子久了,不也看开了吗?为俗事操心,什么时候才是头?平日的佛经抄到哪里去了,怎么总是执拗在你兄弟这件事上不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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