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戏马台南追两谢
芸娘小心翼翼地问道:“李叔李婶被你们二爷关到哪里了?”
垂文直白答道:“他们是细作里的高手,自然关在隐秘的地方,我也不甚了解。”
芸娘敛袖细思,又问道:“前几日你没有消息,可是二爷派你出去了?”总之是句句话不离楚歈。
垂文装傻充愣道:“之前是月终,跟兄弟们去瓦肆听曲看戏了。”
芸娘惊道:“可不许跟那些军汉们胡学,离风月之地远些!”
按理说七十斤的弓也不是常人能驾驭的,可楚歈天生勇力过人,视百斤以下的弓为儿戏,强命人取来重弓,坐在离箭靶百步开外的地方,拉弓如满月,骤然撒手,连射数发,弓弦砰砰震响。夹道的数百将士们齐齐扭头看向靶心,竟不见箭的踪影!
顷刻间,却听见那端的执事高喊:“二爷射中了!二爷射中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楚歈射中了什么,片刻才看见执事拿着许多截纤细的断柳奔来,喜道:“二爷百步穿杨,竟把柳枝当中截断了!”
一听此言,众人皆欢呼起来,再看楚歈也得意地笑着,轻声道:“对着箭靶这等死物发力,未免无趣。”他态度自然,若不仔细看,当真看不出他的面色已有些苍白。
吴启临自小看他长大,自然了解楚歈的一言一行,知道他已觉不适,也不及多言,轻声唤人把楚歈接回平台西侧的廊亭里休息。
垂文笑道:“我不常去呢,只是应付前辈们。我现在也不是什么少爷,寄寓在班房里,身无长物,家无恒产,还要攒下军饷以备往后花销呢。”
芸娘打趣道:“往后的花销?敢是我们家阿文长大了,筹划着娶妻了?”
垂文闻言也发窘起来,看着在一旁斟茶递水的宛贞,心想:“本来是要吊姐姐的胃口,反倒被她将了一军。”横竖也不卖关子,直说道:“算了,我也不和姐姐捉迷藏,您想知道二爷的状况吧。”
此言一出,连宛贞都吓了一跳,强撑着正经脸窃笑起来。芸娘赌气道:“谁要问他!”却不自觉地期待起来,送出耳朵去倾听。
坐定之后,楚歈呷了口清茶,虎口依旧有些发颤,自悔道:“常言道‘力从地起’,诚不欺我!如今我下盘吃不上力气,不该连续用重弓重箭的。虽得了准头,却已有些脱力。”
吴启临面色不改,微微皱眉道:“你一向如此,永远学不会悬崖撒手。早受教训,免得来日反受其害!”
楚歈扼腕道:“老师说的是。”却是心口隐隐作痛,死死按住胸膛,再说不出话来。吴启临一看不好,连忙唤人去请大夫。
楚歈病倒的消息不胫而走,芸娘自然也得知了。那日天气晴好,垂文趁着午休来桐雨轩探访。芸娘记挂楚歈的病情,却不好意思主动问,因此往往顾左右而言他,总想让垂文意会自己的心思,主动说出楚歈的近况。
可垂文偏偏有心气芸娘,心道:“就许姐姐和二爷吵架,搅得人心惶惶,不许我暂时卖个关子,逗她着急吗?”因而装聋作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