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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桃红房间,任是非心道:“小娘皮乱跑,说不定会暴露了机关,那可大大不妙。”点了小翠的穴道,再点了她的哑穴,要她不能出声,在小翠脸上香了香,道:“你在这儿等我,我有点事,得先去办办。”小翠已被任是非迷得团团转,不能说话,微微点头,意示同意。

任是非从小桃红房间出来,径奔大门口,门口有一队兵士在门口走动,这些兵士是刘安昨日从别处调来的,并未中毒。一名军官见任是非从王府中出来,喝道:“你是干什么的?”一句话刚完,胁下一麻,动弹不得,被任是非点了穴道。任是非点了军官的穴道,运起天机指力,把所有守门官兵的穴道点了,要他们直挺挺地站着,又点了他们的哑穴,要他们不能说话,这才把门关上,以防外人出入。

展开轻功,径向寄虎的农家而去。一会儿就到了,掏出五十两银子,往农户手里一塞,飞身上了大花背,喝声:“去。”大花驼了他,向外就跑。远远地听得农户道:“多谢大人,大人好心,定会有好报。老汉给太上老君烧纸钱,要他老人家保佑你老人家事事如意,升官发财。”在他唠叨声中,任是非早已去得远了。

任是非驱虎直闯县衙,门口有两个衙役当值,见任是非骑虎而来,喝道:“干……”本想问任是非干什么,总算眼尖,认出了任是非,昨日吃了这小煞星的苦头,心有余悸,哪里还敢喝问。

任是非道:“是不是叫干爹?”一个衙役一愣,另一个脑袋总算灵光,忙道:“正是。干爹。”任是非道:“嗯,干儿子,乖。跟你干爹我进去,把门关上。”两个衙役如逢大赦,忙关上门,在前面领路。

县令慕威严正在埋头处理公务,见任是非闯了进来,心道:“何方刁民,如此大胆,竟敢擅闯公堂?还把本县放在眼里?”抓起惊堂木,就要拍在桌上,幸好眼睛尖,清了来人是任是非,心道:“我的妈呀,是这个小煞星。幸好本县太爷眼尖,要不然的话……”忙走下座位,向任是非打躬道:“少侠,你老人家好,小人有礼了。”

任是非正眼也不瞧,下了虎背,往县太爷的官椅上一座,两只老虎一左一右地卧在他身边,抓起惊堂木,玩弄于掌中,道:“威严呐。”慕威严忙道:“小的在。”任是非道:“老子有件事,要你给老子办办。”慕威严忙道:“少侠请吩咐,小人一定尽力。”

任是非道:“谅你也不敢不尽力。”掏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递给慕威严,道:“去雇二十辆车,买一百套衣服,再弄十桌酒菜,我请各位喝酒。”

慕威严心想哪会有这等好事,他只盼小煞星不要再找他的麻烦就行了,见了任是非手中的银票又不假,一时摸不着头脑,愣在当地,不知接了的好,还是不接的好。

任是非也不去理他,把银票塞在他手里,一迭连声地催道:“快,快,快去。把余下的银子分给各位大哥,算是我向各位赔不是。另外,给我买一只袋子,一条绳子。”心道:“刘安老乌龟定有不少好玩的,好的,老子就来个顺手牵羊,取了去玩。”倒不是他贪财,只是为了好玩罢了。

慕威严怔怔地着手中的银票,明白任是非不是说笑,马上吩咐人去办理。衙役万料不到任是非会打赏,一出手就是一万两,每人可分一百多两百两,无不大喜,办事也就利索多了。不多时一应采办齐当,酒席也弄了上来。

任是非叫众人入席,亲自向众人敬酒。衙役谁也想不到,原来这个小煞星,还如此够义气,无不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痛快淋漓。酒酣耳热之际,任是非道:“小弟有事要麻烦各位帮忙。”众人得任是非分银子,赏酒饭,开心得自是没得说,只觉为他办事,天经地义,忙道:“少侠尽管吩咐,小的自当尽力。”任是非道:“小弟琢磨着,兹事体大,不得不委屈各位一下,小弟在酒菜中下了穿肠毒药。”众人齐声惊呼:“啊,你,你……”有人站了起来,有人弄翻了酒杯菜盘,乒乓之声不绝。任是非摇摇手道:“不要慌,不要慌,只要各位认真办事,事成之后,小弟不仅解了各位的毒,还每人给两千两银子。要是不听的话,哼哼。”

众人命悬他手,不听也不行,忙道:“不知少侠要小的做什么?”任是非道:“做什么事,到了就知道了。”任是非并没有下毒,他心想这些人是刘安的人,要是不恐吓一番,定是不敢到王府去搬财宝。

任是非见恐吓收效,道:“各位大哥,酒菜用得怎么样了?”众人哪里还有心思吃喝,忙道:“小的已经酒足饭饱。”任是非道:“那有请各位大哥,把衣服换了。”众人这才明白,任是非这次到衙门是有备而来,早就计算定当,不知又要如何为难自己,更增几分恐惧,颤颤兢兢地换过了衣服。任是非叫他们把脸涂花,急切间找不到东西来涂抹,有一位师爷脑筋转得快,忙去磨墨,众人一见,七手八脚地帮着磨,不一会就磨了好大几砚。各自涂了,彼此一望,脸上乌漆麻黑,想必自己也是一般,不禁好笑。

任是非吩咐众人赶了马车,直向王府而去。县衙离王府不远,不多时就到了。任是非吩咐把车赶进王府,众人心中大惊,心想王府能进吗,有心不去,一想到命悬任是非之手,不得不为,只得硬着头皮,驱车而入。

任是非带着一行车队,浩浩荡荡地来到库房前,取出钥匙,开了铁门,吩咐衙役进去搬箱子。箱子又阔又大,金银珠宝装得满满的,甚是沉重,众人或抬或搬地弄到车上。任是非一点,竟有六百多口之多,比他估计的还多,心道:“刘安老乌龟了不起。”拣了一些好而又好玩的珠宝,满满地装了一口袋,用绳子系了,绑在小花背上。

任是非心道:“金银珠宝这么多,不知银票还有没有。”向库房瞧了一眼,有不少橱柜,也不找钥匙,拔出短剑,一阵乱劈乱削,悉数打了开来。短剑本就锋利,再给他内力贯注,橱柜虽是精钢所铸,无异于朽木。找到不少银票,有面值五十万两的,十万两的,五万两的,一万两的,不一而足,也不去管他,尽数放入怀里,到后来放不下,扒了账房先生的衣服,包了一包,绑在小花背上。

任是非心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要他们办事,必先给些好处,坚定一下他们的信心。”把小面额的银票,掏了一厚厚一叠,也不管数量是多少,递给慕威严,要他分给众人,连车夫也不例外。

慕威严接过,自去分派。任是非这一出手,甚是阔绰,每人竟是分得一千多两银子,无不大喜,欢呼雀跃,心想小煞星如此豪爽,解毒自是不假,多了几分指望。任是非心道:“又不要老子掏一文银子,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吩咐众人赶了马车,扬长而去。

一出王府,问慕威严道:“威严呐,钱庄在什么地方?”慕威严不明他的用意,还以为他要去洗劫钱庄,心道:“你要是洗劫了钱庄,我这县令不是有亏职守?”转念一想,他洗劫了钱庄,定是有自己的一份,甚是高兴,忙对任是非说了。

任是非吩咐车队向钱庄而去。来到钱庄,说是要兑银票,钱庄老板见这伙人来得甚是稀奇,脸上漆黑一团,不是山大王,就是强盗,有心不兑,又有些害怕,不敢不兑。把淮南城里的几家钱庄全部跑遍了,最后连当铺也去了,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任是非心道:“刘安老乌龟明日药性尽去,必然会调动大队人马,来捉老子。老子倒不怕,只是这些财宝定会给他抢回去,那多可惜。”指挥一行人,出城向西而去。

到天快黑时,赶到九江郡,又兑了一些银票。天快黑了,心道:“今晚得连夜赶路,早点离开刘安老乌龟的势力范围是正经。”取出银票,叫慕威严去采办食物,叫他不必省银子,好吃好喝,大鱼大肉,尽管买来就是,心道:“老子在慷刘安老乌龟之慨,又不要老子掏银子,尽管花就是。”为了鼓舞士气,每人又赏了五百两银票,众人接过银票,无不士气大振,连夜赶路,竟也是轻松自在,悠闲自得。天未亮,就出了刘安封地,任是非心道:“银子全部是老子的了。”

众人一夜急赶,竟是到了汝南郡,包了一家客店,好好睡了一觉,再去钱庄兑换银票,回来,吩咐掌柜送上最丰盛的饭菜,与众人共食。众人无意中得了这么多银子,吃起饭来,胃口大开,香甜之极。当晚就在汝南郡宿了。

第二天,车队调头,向西北而去。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每到一地,第一件事就是兑银票,然后就是和众人大吃大喝,大肆打赏,以激励士气。直到第八日上,才把珠宝全部兑成银票。任是非给每人五千两银票,打发众人回去。感念慕威严办事细致周到,多给了他两万两银票,慕威严千恩万谢,感激不已。

任是非和众人相处七八日,见他们甚是听话,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临别时,道:“各位大哥,淮南是不能再呆的了,各位还是带同家小,另谋高就吧。”众人得了许多银子,早就有这个想法,见任是非为自己着想,更是感激,说自当照他说的去办。任是非再说明,其实并未下毒,只不过是吓吓他们罢了。

众人和任是非相处七八日,见他待人真诚豪爽,无不为之倾倒,问道:“敢问少侠大号如何称呼?”任是非道:“小弟任是非。”众人齐惊道:“是东阿公审贪官,火烧淮南王府的任少侠?”任是非道:“小弟胡闹,各位大哥不要见笑。”众人均以为任是非办事而高兴,互相寒喧了一阵,这才别去。

任是非心道:“要不是大哥要老子给刘安老乌龟治病的话,老乌龟定死无疑。”随即想到,自己把老乌龟的金银搜刮一空,定会把老乌龟气得暴跳如雷,要是气死了才好玩呢。只不过,自己不能亲眼目睹,未免有些遗憾。

在自己额头猛打一个暴栗,大骂自己道:“笨蛋,笨猪,蠢才,大哥外号金刀,正是一个劉(繁体刘)字,名文育仁,正是一个徹(繁体彻)字,不就是刘彻吗?刘彻不就是当今皇上的名讳吗?难怪不得,他不让刘安老乌龟死,老乌龟是他叔叔。老子今天才想到,真他妈的笨,连陈伦这书呆子都不如。”

一想到竟连书呆子陈伦都不如,大是气愤,心道:“陈伦这书呆子又怎么了,要不是老子,他能娶到娥儿吗?”又大是得意。当日陈伦从夜明珠猜出阿娇是皇后,被阿娇搪塞过去,任是非也未放在心上。后来,他和文育仁结拜,也只觉得文育仁可能是当今皇上,也未认定文育仁就是当今皇上。此时确定结拜大哥是当今皇上,开心万分,心道:“老子帮大哥办成了这件大事,大哥定会大大赏赐一番。呸,老子才不稀罕?不,要是大哥给老子一些好又好玩的东西,老子倒不客气,不妨拿来,玩耍一番,神气神气,让薛琳这丫头干瞪眼。”

一想到皇宫中必有不少好玩的物事,禁不住心痒难搔,恨不得立时就到京师,向皇帝大哥要些来,玩个痛快,在大花背上一拍,立时就要上京师,走得几步,想到爹爹妈妈,心道:“不知爹爹妈妈怎么样了?老子几年没见,想念得紧,还是先回家去爹妈再说。”长叹一声,深以玩耍与孝义不能两全而叹息。又想道:“要是老子只顾着玩耍,不回去爹妈,连猪狗都不如?老子还是任是非吗?不知爹爹头发是不是白了些?妈妈的皱纹可能又多了些?不知他们想不想我?定是想念得紧。我也想他们。”孝心大动,难以抑止,归心似箭,恨不得立时就回到家里,和父母团聚。

任是非自三年前被玄真道长带到药苑,再也没有回过家。有时也想到爹妈,有薛琳为伴,相互斗嘴,各逞机抒,其乐无穷,以他顽皮心性,又怎想回家,只怕一回家,错过了好玩之事,岂不大糟特糟。

这次,假吴天星之手,逃了出来,一路上胡作非为,大闹特闹,东阿公审县令,东武阳促婚,火烧淮南王府,洗劫刘安的府库,无一不是轰动一时的大手笔,其乐无穷,连回家的念头都未动一下。此时众人散尽,只留下他一人,不免寂寞,这才兴起回家去的念头,要是天天有好玩的事,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记起该回家。

孝心一动,归心难抑,一路上连催大花,奔得象飞。一路行来,要是遇有不平事,也伸手管上一管,只是些流氓地痞欺压良善的事,怎能和先前的事相提并论,做来不免意兴阑珊。要是有人缺钱花用的话,反正自己怀里有的是银票,不免慷刘安之慨,大行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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