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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怎么可以哭呢?哭是让敌人笑话的。”墨兰冷冰冰道完这话,转身走出了病房,背影果断干脆,不带一丝拖曳。
见着她像是没有看见自己似地走过自己面前,费镇南在她巍巍的背影上留驻了许久,方是拨开手机打了傅蕙兰的电话。
晚上,在老太太的老屋里办了个吊唁的灵堂。老太太的死讯没有对外公布,墨兰是不愿意让铺天盖地的谣言打扰老太太的休息。来跪拜的只是老太太生前最好的几个朋友。傅家的子孙也不是每个人都被允许进来吊唁的,像是给杀手有机可乘的傅二伯傅三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到了深夜,守灵只剩下墨兰一个人。
费镇南始终在门口等着,偶尔看一眼跪在老太太遗照前的妻子。妻子并没有跪,只是安静地坐在蒲席上,一身的白色丧服,显得她的身形更如一张随风而逝的白纸。他慢慢地吸着气呼着气,替她的心口缓解痛楚。此事,他还没敢告知自己的家人。固然,所有人都有打电话来问候。几个兄弟说要来帮他,曼青要亲自前来吊唁。他都一一代替妻子婉拒了,只称:老人想安静地一个人走。
现在,他知道只有一人能让妻子从心里释放。于是,他耐心地在门口守候着。
到了凌晨三点钟,终于,他在沉沉的墨色中望见了傅蕙兰娇小的身影在路口出现。
“三少?”傅蕙兰看见他守在大门口,面戴很大的惊奇。他不是应该这时候陪在妹妹身边搂着妹妹吗。
“我以为,由你进去陪她比较好。我进去,她更不愿意哭了。”费镇南看着她,一直紧皱的眉宇代表了他对于她的期望。
“我明白了。”傅蕙兰严肃作答,擦过他身边迅速进到灵堂里面。走到了跪在老太太面前的妹妹身边,她轻唤一声:“墨兰。”
望着某处眼神处于空洞状态的墨兰,听到这个熟悉的声调马上抬起了脸。傅蕙兰挨坐在她身边,然后把手轻轻地抚摸到她的头上,说:“没事。最少还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是不是?”
“姐。”一刻,墨兰眼眶里一涩,两条清泪滚落了下来。
傅蕙兰的头挨着她的头,浑浊的泪珠早已一颗颗流落了下来:“没事儿。老太太看见,肯定也说,没事儿,没事儿呢,不就摔一摔跤吗,孩子们,爬起来就行了。”
“是。爬起来就行了。”墨兰深深地吸口气,稳住了泪花,紧紧地搂住了姐姐的手臂。
费镇南一直静悄悄地等候着,直到屋里没有动静了。他拿了条准备好的毛毯走进了灵堂,轻手轻脚,将毛毯轻轻盖在了这对熟睡了的姐妹身上。指头,是在妻子的眼角拭去了那颗渐干的泪珠。
夜浓浓,月光从黑云里露出了一角。只要这么一点亮光,却足以让在谷底的人望到了温暖。
Aida伫立在窗前,望到的就是这抹折射人心的月光。
“老哥,这样好吗?我们不去姐身边吗?她现在肯定伤心死了,需要有人安慰。”路米抱着脑袋,左右为难地抱怨。他是想去,可是老哥不同意。打电话给姐,姐又是不接。这不是折磨死他了吗?
Fase对此也略有赞同:“哪怕是献束花给老太太也好。虽然我们不知道他们国人的礼俗这样做是否合适,可是心意能表达到,49肯定能感受到安慰的。有许多人在支持她的。”
Aida回头,对他们两人是一抹严厉的扫目:“安慰能让人死而复生吗?她需要的不是安慰,是要明白。人,终究是有一死的。活着的人对死者最大的安慰,就是好好活着。”
“可这些话,不说给她听,她能明白吗?”路米睁着大大的眼珠问老哥。只以为老哥是不是太蠢,又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老哥这么明白事理,好像是个没有感情的物体。
“不需要。”Aida撇下三个简单利索的字,回身直向自己的书房走去。
Fase和路米都能感受到他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都不由地瑟缩身体。因为他们最畏惧的愚者生气了,而且是真正地愤怒了。所以,这世上肯定有人要遭殃了。
——《司令夫人》——
老太太的后事,即使再快,也是办了三天才消停。下完葬的隔天,墨兰睡到了中午十二点起床。这几天丈夫体贴自己,早餐中餐晚餐都是由费镇南一手准备。为此,费镇南是向单位告了几天假。昨天,葬礼办完了。今天,费镇南不得不回单位上班了,还是为她准备了餐点。墨兰刷牙洗脸后来到食厅,发现餐桌上压了张纸条,写有丈夫的字迹:帮你煲了粥,在炉子上搁着,点火热一下就行了。
心口,一股暖流充满了胸腔,这么好的丈夫打哪里去找。她乖乖地遵照丈夫的指示把粥喝了,然而心口某处仍是堵得厉害,坐在椅子上看着那空碗呆了许久。她接下来该怎么做?老太太这条线索是断了。母亲遗留下来的线索,如果黎少卿和费老爷子那边没有。不,即使有,也是属于组织内部的秘密不会向她泄露。所以,能主动提供给她线索的,只剩下了Aida了。即是说,是时候上愚者的家看看吗?
对于此,路米早已邀请过她,只是等她答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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